白顷聆听我的叙述,把《年华》里提及的所有音乐选段编了号,注明应用于不同的桥段中。最后一段音乐敲定,他侧脸看我,赞许道:“你对古典乐很熟悉,而且乐感很好。”
我笑笑:“制作整部电影的背景音乐需要多少时间?”
他说:“那要看你要求有多高了。这次我会待很久。我停了半年的演出。静下心来研究作曲也不错。”
他完美的手上有一道泛红的疤痕。他握住咖啡杯,将伤痕隐去。从容道:“你在巴黎的事情如何,解决了吗?”
我心中一痛,黯淡道:“解决了。”
“Kiros,你工作结束了?”一把柔弱又糯糯的声音传来。我顺着声音望去,果然声如其人,眼前的女生一头海藻般的长发,雾气的美眸,白嫩的肌肤,长得像加勒比海盗4里的美人鱼。
白顷放下咖啡杯,道:“我介绍一下。方侠,小说的作者。Kathy,我的朋友。”
Kathy。那个声音如同旧时光的风铃声,在记忆里渐渐还原。
“哦,我忘了,”白顷的声音再次响起,“Ken在邮件里说过这件事。我重新介绍一下,我的前女友,Kathy。”
Kathy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诧异道:“你?什么邮件?干吗对生人这样介绍我?”
白顷淡然道:“方侠是Ken生前的女朋友。她知道你曾经是我的女友。”
Kathy的脸一下子退去了血色,越发白得惊人。她看我的眼神有着难言的震惊,甚至惊慌。她把视线从我身上挪开望着白顷,干干道:“你怎么会,怎么会和她联系上?”
白顷淡淡一笑:“我和你不也联系上了。六人法则能联系到世上所有人,况且我们彼此间本来就有渊源。”
他俯身收拾了乐谱,对我道:“你等下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把东西放回房间,我们出去走走。”
未等我回答,又对Kathy道:“你让Jessie陪你玩吧。改天我们再一起吃饭。”
他侧头说了句“等我”,向电梯走去。Kathy大约是回过了神,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你的工作已经结束了,还有什么事这么重要?”
白顷看着她,似乎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将手抽出,道:“每人都有自认为重要的事。我接下来要做的事说出来也许没什么,但对我来说很重要。”
Kathy的眼圈泛红,看起来楚楚可怜,幽幽道:“那我呢?我不重要?我为你放弃了英国的家人,再跟着你来中国。在这样的异国他乡,我只有你。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无足轻重?”
今天早上出门前,我断然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小说情节的一幕。而且两大主角还和我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奇关系。我看着他们的戏剧人生,进退两难。
白顷望着我,轻拍了下Kathy的肩,叹息道:“这些事以后再说,你坐了这么久飞机也累了,留在酒店倒倒时差。”
Kathy泪眼婆娑地还想说什么。电梯“叮”地响了一声,白顷对我使了个眼色,走进了电梯。
我犹豫了0.001秒,迅速跟进了电梯。按了关门。Kathy凄惶的脸消失在电梯门外,这个曾经带给我阴影的名字,我初次见她,亦带给了她伤害。在她和白顷的角逐中,我选择了白顷。
白顷斜睨了我一眼,道:“你挺机灵的。”
我答:“你是第一个用机灵形容我的人,大概学了七八年,我终于学会了看眼色。”
白顷按着楼层说:“你是和我一起去房间放东西,还是在大堂等我?”
我说我还是去大堂等他吧。就韩剧定律来说,如果我跟着他去房间,必然会遇到熟人,发生一场解释不清的误会。
我在大堂等了会儿,打破了韩剧定律。没有熟人,白顷很快就下来了。
他递给我个袋子,说:“来得匆忙,没带什么东西。机场买的,小礼物。”
听说老外有赠人小礼物的习俗,不收倒显得矫情。我道了谢,接过袋子,继续以老外的习俗打开礼物以示喜悦。
袋子里是一瓶sisley的香水。这礼物虽然不能说贵重,但以我们的交情来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取出香水,道:“你送我香水?”
白顷飘了一眼,诧异道:“怎么是香水?”
我说:“不是你买的?”
白顷说:“我给自己买的男用的,给你买的是护手霜。”
他接过香水看了看,又交给我:“可能搞错了。既然如此,你就拿着用吧。”
我追问:“那你给自己买的那瓶没了?”
他说:“我不爱用香水。是给你买护手霜的时候,导购说sisley的男用香水适合我,就顺便买了。没了就算了。”
我笑道:“那导购一定是位美女。”
他淡淡道:“是个英俊的男人。”
我脚下一滑,站稳。狐疑地说:“你是不是又在开玩笑?”
他停住脚步,眼梢笑意微漾:“是。”
我看看香水又看看他:“从哪句开始是玩笑?”
他笑道:“没有护手霜。我买的就是香水,香型是导购挑的。”
我突然想到韩剧里,男主角会说:“请给我一瓶魔法香水,她用了后会永远留在我身边。”在中国的现状是,导购会说:“先生,你可以买两瓶。便宜的送给太太,贵的送给女朋友。”
而白顷这样的男人买女用香水,一定会让导购小姐含恨而死。我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跟导购形容我的”
大堂门口,他虚挡一下,让我先走。闲淡地跟上来,淳越的嗓音在我身旁响起。
“我说我要送的那位姑娘,她会穿着礼服,光着脚在午夜巴黎的街头奔跑。所以她推荐了这款香水,绿野芳踪。”
酷夏的下午,尽管阳光炽热,街上还是人潮涌动。我告诉白顷我要带他去的地方是我的高中。我和白岂是同班同学,对我们来说,回忆最多的就是学校。
八年没来,校门口的路重新修过了;街角的小吃店换成了24小时便利店。我站在熟悉又陌生的校门口,心潮起伏。
夏风中,白顷隽逸的身影有着穿透时光的魔力。他凝望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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