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离的愤怒使我丧失了理智,做了一件自幼儿园以后就再没做过的事。我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他。小时候我做这个动作时,他能被我推得翻个跟头,而现在他仅仅是被我推得向后退了一步。
我满腔的愤怒就换了这么点成效,就好比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完全没有成就感。挫败让我更加沮丧。这段时间来的担惊受怕一股脑涌上心头。我感到委屈无比,慢慢蹲到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结结巴巴地控诉着:“霍郁……你就是看我推不动你了……所以嘲笑我……欺负我……你怎么这么坏啊你……”
我那时的举动一定是吓到了霍郁,当时的他也只是个孩子,完全应付不来这种局面。他蹲下来,与我面对面,手忙脚乱地帮我擦眼泪,他的手在我脸上抹来抹去,很凉。
他像复读机一样重复着:“对不起,方侠,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再也不欺负你,不骂你,我保证,我发誓!你再推我一次,我一定一推就倒,你推。”
他抓起我的手放到胸口。我的手心下是他日渐宽阔的胸膛和温热的心跳。
那天的黄昏,我和霍郁第一次,一前一后,在沉默中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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