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表现了夏日大气的雷雨后,97年的暑假来的飞快。
学生们放了暑假,流水这家学校小店自然也关门了。流水便整日赖在家里,睡到日上三竿,才睡眼惺忪的爬出被窝。
这一日,流水趿着拖鞋从二楼下来的时候,单清源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流水流水,你醒了?”小丫头扎着马尾,穿着件白底碎花的短袖连衣裙,见流水下楼,蹦蹦跳跳。
流水打了个呵欠:
“又来了啊,坐。”
这句话又引来厨房间做菜的老妈的不满:
“你说你睡懒觉不生产也就算了,人家小姑娘是来我们家做客的,也没个好德行。”
单清源解围:
“阿姨,流水刚起床么。再说,我也不算客人了吧?”她自己说完就不好意思地先咧嘴笑起来,惹得从来没见过女儿撒娇的老妈这下高兴得要死,直说:
“是是,清源怎么是客人,清源不是客人。”
流水抓抓头,索性端了一盆子的脏衣服,闷头出门:
“洗衣服去了我。”
流水家的老房子,除了厨房的水龙头外就没有其他的水利设施。流水跑到露天天井里,拧开自家的那个水龙头,哗啦哗啦的洗起来。
6月底已经是盛夏。炎热的午后阳光好像失去了自我控制,流泻了满地。不远处树上蝉们扯了嗓子的骚扰世人。
单清源跟了出来,熟门熟路的拉了小板凳,坐在流水旁边。
流水斜睨了她一眼:
“噢,你才来了几天?好像在这儿混得很熟啊?”
单清源眯眼笑,在流水故意弄得巨大的水声中得意地:
“你嫉妒我啊?因为我比你有人缘?”
流水的短发被水溅湿了,贴在鬓角边。
“小丫头。”
单清源扑闪着眼睛抗议:
“干吗总把自己搞得好象很大似的!等等!”
她见流水双手沾满了肥皂,伸手欲帮流水将鬓角的发丝抹开。
流水一惊,顿时将头转开。
单清源愣了愣,伸出去的手尴尬的退了回来:
“怎么了?”
流水不作声,水流的声音充斥在这个热浪滔天的时刻。
“清源来了?”身后的声音及时地解决了空间和时间的窒息。
单清源立即回头,招牌似的亲切笑容:
“是啊,张大伯,过来乘凉啊?”
邻居张大伯一脸褶子的高兴:
“今天又来流水这里玩啊?我听流水说你期末考是你们学校第一名啊,不简单啊。真是个好学生。”
张大伯以前是个数学老师。退休后在家休息,顺便养养小孙子。一见好成绩的学生就掩不住喜爱。
“没啦,我运气好。今天孙子不在啊?”好人缘不是吹出来的,人见人爱不是人人都能达到的境界。像单清源这种和年龄相符的乖巧可爱又懂事的形象,也不是谁都可以做得来的。
流水死命的搓衣服,弄的肥皂泡沫四溢。
张大伯这才注意到了流水的存在:
“是啊,今天孙子让他爸妈带回家去了。”他好像很惊讶的表情,“呦,流水,今天这么勤快?上次你妈说去四中面试怎么样了?”
单清源跟着回头,好奇得听着流水的答案。
流水唉叹了一声。这些左邻右舍的住着方便是方便,热闹也热闹,就是不太允许别人家里有太多的隐私。墙门里每户人家都清楚的知道别人家里的祖宗八代,生活起居,饮食习惯。
但流水还是堆起了些笑容:
“还好,还好,他们叫我8月底去上班。”
“真的!”单清源开心的笑,“那你就是老师啦!包老师好啊!”
流水白眼,真后悔自己手上沾满了肥皂不能捂住她的嘴。
张大伯一脸慈爱的笑:
“做老师好,这样安稳。你妈也不用替你操心啦。”
流水陪笑。
“我就睡会儿午觉,你们自己玩。”张大伯在屋檐下的阴凉处搁了藤椅,躺下来,顺手开了收音机。
呲呲喳喳的夹杂着电波声,收音机里有个激昂的音乐配着个正气十足的男声: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现在是午间新闻节目……”
单清源凑到流水身边,低下头轻轻问:
“你知道我考第一名?”
流水瘪瘪嘴:
“你们学校那个破公告栏,进出校门的谁看不到?”
单清源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一个劲的抿嘴笑。
流水闷头洗衣服,金盏花在艳阳中开得耀眼,张大伯的收音机继续喳啦喳啦的播放着:
“今天的节目有,庆祝香港回归特别节目……香港的明天会更好……”
流水忽然停了手,问:
“今天几号?”
单清源顾自开心:
“今天30号,明天就是香港回归啊。”
流水恍惚了下。“噌”就站了起来,从兜里掏出BP机,对着猛烈的阳光死命的看了眼。
单清源觉察出流水的不对劲,抬头看她。
流水颓然的坐下来,愣了会儿。有气无力的说:
“今天有点事情,就先不画画了。你先回去吧。”
清源见她刚才还好好的,忽然间一幅痛苦的神情,关心的问:
“流水,你还好吧?”
流水只是挥手让她先离开。
“我,帮你洗衣服吧?”单清源拉过盆子,用劲搓起来。
流水见她低头不愿离开,叹了口气:
“出去一下。”她跨过洗衣盆,走到盛夏炙热的阳光下。
流水是去巷口打电话,却不是常打得那个电话。
公用电话亭的老伯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他的花猫也趴在柜台上,见流水过来,懒洋洋的睁了只眼睛又表示不感兴趣的闭上了眼睛。
夏日的热浪扑面而来,流水的脑门沁出了层密密的汗。她站在公用电话亭的荫凉里,听到胸膛的心脏激动地跳跃声。
水泥马路被晒得白花花的耀眼,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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