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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别事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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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山别事

    千山学习班里除了清理阶级队伍,还有许多别事;也是让你没齿难忘。

    (一)家里的门锁生锈了

    学习班开班之初,是没有假期的。数周之后,排里派我回市里办事(办什么事,回忆不起来了,反正不是搞外调之类的只有排领导信得过的人才能办的差事),顺便回家看看。

    我们家在铁东四道街道东、工业局幼儿园对面,二层红砖小楼,楼梯在楼的南北两侧,外走廊,我们家在二楼中间。由于一套双室的房子两家居住,房门没有上锁。进了房门,介壁家的大嫂看见了我,热情地招呼,“你们离开家的时间可够长的了!”

    我:“是啊,单位不放假,回不来。这是给局里办事,顺便回来看看。”

    我拿出钥匙,把钥匙插到挂锁锁头孔内,拧了几下,拧不动。

    “是不是拿错钥匙了?”邻居大嫂问道。

    我:“不能。我手里只有家的钥匙,没有别的钥匙。”

    大嫂:“还真能生锈了?”

    我:“可能。有什么家什?给我找一个,敲打敲打。”

    大嫂从她们家屋里找到一个孩子玩的六角头的螺栓,给了我。我托起锁头,用螺栓的六角头轻轻地敲打一阵子,用钥匙试了试,还是打不开。我又狠狠地砸几下,还是开不开。

    “再砸一会,把锁头砸坏了。”邻居家的大丫头笑着说。

    大嫂:“是绣住了。你上哪弄点汽油,往锁头眼里滴一滴,兴许能打开。”

    好在人委机关车库离家不远。我跑到人委大楼楼下南侧的车库,还有两个司机看家。我说明情况之后,两个人笑了一阵子,找到一个青霉素小瓶,灌满了汽油。我一路小跑,回到家。

    汽油滴进锁头眼,一会功夫,果然锁头开了。拿下锁头,推门,门不开。“啊呀!”我下意识地喊了一声,邻居大丫头问,“又怎么啦?”

    “门开不开了。”听到我说门开不开了,大嫂和另外在家的两个孩子,也从屋里出来了。

    大嫂:“屋里也不能进去人呐。能是小偷从窗户爬进来了?在屋里把门倒插上了?不能呀……”

    大丫头:“一定是你方才砸锁头震的,把门插官儿(方言,门闩)的插销震活动了,把门给插上了。”

    “对!”我于是用力推了几下门,没开。又用肩膀死劲扛,撞了几下,门终于开了,门上的门闩也脱落了。那个年代,没有铁制的防盗门,稍稍用点力,谁家的门都会开的;因为那时人们很少担心有破门盗窃的事情发生,也许是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怕小偷来偷的缘故。至于到了80年代以后,很多住宅的窗户装上防盗的铁栏杆;这种景象在那些年代更是看不到的。

    本来回家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也只是看看。进屋查看了一番,没有什么异样。转了一圈,出门,把门锁上,迈步要出门;邻居大嫂有些不解,问道,“怎么的,就看一眼,连一口水都不喝,就走了?”

    “我这是顺便回来看看。有人等着,还得上山。”说了一句,我便匆匆忙忙离开家。

    (二)老大贴到窗玻璃上的双手

    学习班上山的时候,我们的老大(大女儿,学习班的人都叫她老大)两岁半,老二(二女儿,都叫她老二)不满10个月。白天,楼下有幼儿园阿姨看管,夜晚睡觉就有问题了。老二跟着她妈,老大只能跟着我了。排里照顾,把我的睡铺安排到南炕炕梢。

    学习班每天起床之后,全连所有的人都要到操场集合,听候连领导做指示,安排当天的活动。

    这一天,副连长铁城值班。全连集合完毕,铁城站在大家面前,刚要开口说话,计委的张捍真手指着我们局住处的窗户,突然尖叫一声,“看!屋里有人!阶级敌人!”

    大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把目光都集中到我们住处的玻璃窗。玻璃的一层薄霜上,露出一双红红的小手印。我一看,便不免暗笑,心想,这位造反急先锋总是时时刻刻都把阶级斗争这根弦绷得紧紧地。

    “大惊小怪!那不是老大吗!”不知道是谁说,又加了一句,“神经病!就她觉悟高。”

    大家肃静下来,铁城习惯地用双臂夹住裤腰,做一个提裤子的动作,之后,又用左手弯曲的母指和无名指在头顶从前至后缕了几下头发,眨一眨眼睛,说,“今天——没事。解散!”

    一阵哄笑。一群人,奔向厕所;其余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

    老大跟着我们在山上,着实碰到了她那个年龄不该遭遇的苦楚。多少年来,有三件事,耿耿于怀,挥之不去。

    每每摊上我夜晚值班的时候,临上岗之前,我都要把她哄睡。看着她睡实了,才出去值班。然而,每一次值班回来的时候,她都在流眼泪。此情此景,于心何忍!又能奈何?

    清理阶级队伍最激烈的日子,批斗会常常是一开就开到半夜。激烈的发言,厉声的训斥,加上烟鬼们喷出的烟雾浊气,也只有如闾科长那样的人能够坐着就打盹,还有谁会睡得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在这种环境之中会怎么样?七、八点钟之前,老大不困,有时候,还饶有兴趣地观看批斗的场面。八、九点钟之后,自然要睡觉,不言而喻,能睡得着吗!小孩子,天性使然:哭、闹!

    如此严肃的阶级斗争,怎能够容得小孩子又哭又闹!有什么办法?没有,只能够哄。一夜,大概十点钟左右,老大格外反常,哭闹不已。安抚、劝说、批评……统统无效。王树林时不时把眼珠子斜过来看看,我,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

    无奈,我把老大抱出门外。站在满天星斗、黢黑的夜空下,没有风,冷气还是透过棉衣,扎进肉里。我抱着她,苦口婆心、好言好语劝她,还是哭闹不止。于是,我一气之下,把她放到地上,现出一副大发脾气的样子,数落了几句,仍然无效。我不耐烦地说道,“还哭!还闹!你自己站在外边吧,没人管你了。”我假装着向后退一退,她“哇——”的一声(哭),扑向我,抱住我的大腿,……。怎么办?只好抱回屋里。可怜天下父母心!

    学习班第一次放假回家,把老大放到姥姥家。以为这样可以让她少遭点罪。几周后,再次放假,我们到姥姥家看望,姥姥说,“还是领回去,让她上山吧。这些天,这孩子,吃不好、睡不好。上火了,看看小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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