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的衣衫,还笑说:“你这小相公真有意思,弄个道士装扮,要叫衙门看着,非拉你砍头不可!”子虚一听这话,更是无处招架,唯缩紧身体,内心凄楚,莫可名状。正在万念俱灰之际,忽听贵公子念叨了句:“芸官儿呀芸官儿,你怎么跟我娘子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莫非天意不成?”
“且、且慢!”子虚转向贵公子,“在下知道了,你是吴祯星!”
“呵呵呵。”贵公子盯着子虚,“知道又怎样?还叫我放了你?”
“不、不!”子虚也盯上吴祯星,“你到这种地方,无非欲觅故人身影。人死不能复生,你这般也是枉然,不如……”
“怎样?”
“在下有位师傅,道行甚高……”
“那个龟奴?”吴祯星乐了。
“非也非也!”子虚解释,“在下是道士,他怎是我师傅?在下是叫他骗进来的!不然放着好人家不做,平白的,谁做这勾当!”
“进都进来了,还说什么?”吴祯星又要拥倒子虚。子虚赶紧扶住他:“慢、慢!”
“还要怎样?”
“你放过在下,替在下寻着师傅,在下请师傅做法,叫你夫妻相见?”
吴祯星搂着子虚笑道:“我的乖乖,你师傅怎肯听你的?必是哄我。”
“决不哄你!”子虚壮大胆子,盯上吴祯星,“你要想清楚,破镜重圆只在你一念之差……”子虚观察着吴祯星,看他歪去一旁,便故意挺直了腰板,“在下进来了,也不怕什么,只是你……”
“好!”吴祯星拍着炕说,“我赎你出去,不过你要先与我立字画押,免得说嘴反悔。”子虚应了,吴祯星着他磨墨,自己亲写了两份字据:小道张子虚误入伶班,书生吴祯星为其赎身、寻师元丹丘。张子虚应吴祯星,夫妻重聚。若一方反悔,凭此字据,或告官府,或由受害方自行处置。大清乙酉年,十二月初八。张子虚、吴祯星。
子虚看过字据,觉得可气可笑,草书了自己的姓名。吴祯星还信不过子虚,又叫他盖萝印,子虚只得按了手印。字据各自收下,吴祯星方肯放过子虚,但没有离开,搂着子虚和衣而眠,弄得子虚一夜没睡稳。子虚暗骂他没信用,然事已至此,也别无它法了。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吴祯星就亲自回家取来银票,替子虚赎了身,小倌们个个欣羡不已。
且说吴祯星,在回家路上威胁子虚,倘言而无信,还要原价送他去作相公。
回到吴家,吴祯星派了几个得力家丁,到外面打探玄机道人的下落,自己则整日沉迷酒色。他怕子虚逃走,到哪里都领着子虚,连睡觉也要拉上。酒肆茶馆到还好说,那些青楼楚馆,子虚见了就要皱眉。惶惶过去三天,子虚再受不住了,对吴祯星说:“吴公子,你沉迷声色犬马不能自拔,倘重逢故人,还有何面目相见?”吴祯星先不肯听,后来觉得很有道理,竟收敛了行为。
那一日,吴祯星的家丁总算找到玄机道人,领了来与子虚相认。子虚一见玄机道人,两眼都要涌出泪水,他把近日经历尽情诉给道士。道士拍着他的肩笑说:“徒弟不要悲伤,幸而缘份不薄,多亏吴官人相助啊。”
原来自那日,子虚被强骗进男巷人家,玄机道人等不着他,便自己寻客栈住下了,连日里也各处寻访,不期遇着吴家家丁。
玄机道人向吴祯星起手道谢;吴祯星却不还礼,打量着道士悄悄跟子虚嘀咕:“还以为你师傅是个花花肠的糟老头儿,不想比你还俊,难不成你们两个是……”
“休要胡说。”子虚红了脸,一旁稳住吴祯星,一旁转去对道士说了立字据的事。道士拉子虚去角落,低声道:“你平白应他做甚?这不是强人所难?”子虚说:“若非他替在下赎身,只怕……”道士更放低声音:“胡说什么,也不是给谁卖进相公巷的,赎什么身?你是叫姓吴的吃上了!”
他两个争执不下,吴祯星走近突然插了话:“我说,你俩有完没完?别忘了还有画押的字据呢。”他从怀里抽出一张写满字的纸,旗子似地在两人面前挥了挥。
“怎么,你还给他写了卖身契?”道士转问子虚。
“不是卖身契。”子虚当着吴祯星的面,将来龙去脉又说给道士听。道士撇撇嘴,向吴祯星挤一挤笑脸:“事情么,贫道知道了,不过要吴大官人准备一番才好。”
“准备什么?”吴祯星问。
道士笑说:“香炉一只、落地屏风一个、佛香三柱、美酒一壶……”
“这有何难?我就叫人预备!”
“慢着!”道士乐了,“听贫道说完?”子虚疑惑地盯着道士,道士看一眼子虚,继续道:“香炉要镏金的前汉博山熏炉。落地屏么,须得梨花框配素纸屏心。佛香需太真天香,八种各三柱。至于美酒……美酒就重酿半年启缸的东阳罢。这些物件放去前头厅堂,待今夜子时,月亮出来,方可做法,若不见月……”
“怎样?”吴祯星问。
“就要再等一夜。”道士对吴祯星说,“不过有一点,你务必应贫道。”
“何事,请讲?”
“一旦相见,切不可近前。”
“这……”
“你不能应,贫道也没法儿了。”
“……好、好吧……”
三人商量停妥,吴祯星着人置办东西去了,子虚和道士则在客房里叙话。吴祯星怕他两个趁机逃跑,不但用木板十字钉死了门窗,还叫几个魁梧的家丁在外面盯梢。
道士在窗纸上戳个小洞,觑眼朝外面窥探,见六七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在房外廊子里溜溜达达。有几个,手里还提着家伙。
“这姓吴的疑神疑鬼,真他娘难缠!”道士窥着外面,砸了咂嘴。
“你有什么法子?”子虚近前来问。道士手抠着窗纸上的小洞,撇撇嘴:“什么法子?本想拿捏拿捏他,寻机抹油的,谁知他这样精明?眼下……”道士循小洞往外望了望,又打量起子虚,嘿嘿乐了,“眼下倒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
道士笑着对子虚耳语几句;子虚登时通红了脸:“这、这如何使得?不行不行!”
“诶!”道士拉住子虚,“你都作了芸官儿,还有什么不行?谁叫你给他写了卖身契?不想吃官司,只有这样方可脱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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