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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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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出 觅首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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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子上,出现个魁梧的人影。影子模模糊糊,不会儿工夫就消失了,恶风也止了。

    一片死寂。

    子虚以为无头王四已经离开,正要转身睡去,不料恶风又至。藤榻对面的窗扇,霍地被吹开了。

    子虚这才想起,适才竟忘了闩紧那扇窗。他攥紧拳头,后悔不已。

    死人王四闪身跃进房中,他金甲神打扮,左手执钢刀,右手攥巨斧,横段脖子上确实无头,碗口大的血疤,似有鲜血咕动。子虚一见,登时翻倒地上,痴痴哑哑爬将起来,却正撞上王四左手的刀刃。

    王四像有眼睛,直朝子虚按下钢刀。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清水卷进房里,卷走了王四的钢刀。

    刀扑空,王四惊诧之余,右手的巨斧也跟着被卷走了。子虚偷眼看得一愣,王四没了家伙,一时顾不得子虚的头颅,追着那股清水窜出了窗子。

    子虚两手捂着脑袋凑到窗边窥看,外面静静悄悄,依旧不见明月。他赶紧闭紧窗扇,检查一番,确信门窗均已闩好,才躺回藤榻上。

    “子虚?”道士迷迷糊糊醒了,“你才干什么去了?”

    “没、没事……”子虚翻个身,脸朝外睡了。

    夜愈深,忽听外面嗵的一声巨响,好似雷鸣。道士与子虚都被惊醒,二人起身赶到窗边,支开窗扇查探,看圆月当空,小潭里的水全不见了。

    道士开房门来到小轩,子虚也跟出来,发现青砖地上有条大红鲤鱼。鲤鱼看见子虚,拼命地扭动身体,两唇翕合着,不住地对子虚眨眼睛,眼里还流出了泪水。

    子虚盯着那尾大鲤细瞧了瞧,认出它是白天给道士捉住的那条,也明白了这鱼便是刚才与他说话的姑娘。

    子虚叮嘱道士莫要伤它,自己赶回房取来宝葫芦,把鲤鱼抱入干涸了的小池塘,用葫芦里的山泉水注满了池塘。

    红鲤在水中朝子虚连连摇尾颔首;道士笑看那条鱼,拍着子虚的背:“它是谢你哩,还不快还礼?”子虚忙抚平道袍,向着潭中那尾红鲤鱼控背行礼。

    就在这时,恶风又起。

    道士料知不好,拉上子虚就要逃入房中,不想迟了一步。无头王四手执刀斧,正挡到门前,阻住二人去路。

    “师、师傅!”子虚抓上道士的肩。

    “莫怕。”道士不慌不忙地从袖里摸出一张符,抖手一甩,符正贴到王四胸前。

    那王四死后常年受人香火,早成了仙人躯体,虽修得阴气缠身,却并不怕道士的符。他轻轻弹指,符随风飞走了。

    子虚看符不灵,慌问:“如、如何是好?!”

    不待道士回答,王四已抡起刀斧。一双利刃直奔二人脖子,子虚不由得呼声休矣,两手抱住了脑袋,只听当的一声,刀斧却没有落下。

    子虚偷眼一窥,看道士也毫发无伤,王四又不知去向何处了。子虚长舒口气,搭下袖子:“师傅,怎么回事?”

    道士望着黑压压的夜空,长叹一声:“那个无头鬼再不会来了。”

    “怎见得?”

    道士弯腰拾起地上两片亮晶晶的东西,塞给子虚:“他有颗万年不坏的脑袋,自然灭了寻首的念头儿。”

    子虚瞅着道士,不太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低头细看手里的东西,辨出那是两片硕大的鱼鳞,再看地上,一潭金灿灿的粘稠水渍。他捻了捻那粘液,方知是血渍。他能够猜到几分,却琢磨不出这血渍是那尾大红鲤的,还是王四的。他倒也没有多问,随道士回房中安寝了。

    黑云散尽,月从天来。

    一夜无梦。

    第二日,两人早早起床,梳洗完毕,收拾妥当,出石舫预备与看园的老太太辞别,不期撞着老太太给他两个送早饭来了。

    老太太听说他们要走,再三再四地留他们用早饭。二人盛情难却,依着老太太的意思,用了早饭,可惜不是素斋。老太太笑说:“想你们不是和尚,昨晚的素食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

    “哪里的话?”道士笑道,“贫道有吃就好啊。”他有意瞄一眼子虚,看子虚只管伏着筷子皱眉,便挨身过去,低声与子虚说:“诸行无常,诸法无我,何必执许多?我看你还是改投和尚门罢?”看子虚不言语,他又低声说笑,“不然,你与他们做个幸童,也一样的吃素,就不知你要叫他们师傅?还是要他们叫你祖宗?”

    子虚瞪了道士一眼;道士呵呵乐了:“诶、诶,玩笑而已。”他自己先吃了块腌猪肉,又给子虚加片酱鹅腿。子虚没有吃,盛两碗白饭吃了。老太太看见了,忙问子虚:“敢这位小长老是吃素的?”

    子虚不好对答,道士却笑着替他答:“莫管他,他毛病多着哩。”说着,又塞了两腌块肉。

    用过早饭,老太太给两人斟来温茶。二人吃毕,再次起身告辞。老太太还是款款挽留,说自己在山上独居实在烦闷,山下的儿子、儿媳,两个月才上山一次。她希望道士与子虚能够多留些时日,也好替她消磨消磨时光。

    二人吃住了人家,实在推辞不过,只得应下。

    三人在山上闲居,虽然无聊,却也自在。道士与子虚终日游园、调琴,与看园的老太太闲扯闲聊。

    不觉过了十来日,那一天,道士再呆不下去了,催促着子虚离开。子虚借机问道士将去何处?道士没有爽快地回答,只说全依子虚。子虚在这清幽的园子里住惯了,舍不得早早离开,就笑说没有要去的地方。道士没奈何,跟子虚说了段往事,还是那思陆崖望尘亭里打赌的事。子虚一听,忙打断道士,说他无缘无故打趣。道士知子虚不信,也不再多言,独自起身向老太太告辞去。子虚没有法子,只得与道士一起拜谢看园的老太太。老太太知道留他们不住,也不再勉强,请他们吃过午饭,要亲自送他们下山。子虚依依不舍,临行前,请求拜扫那望颅塔。

    老太太既替他们备下檀香,领二人穿山廊,一路走到石塔脚下。

    塔门上的铜锁已坏,老太太仔细瞅了瞅那铜锁,与他二人道:“这定是月圆那夜,出塔时弄坏的。”老太太摇头叹息,“哎!不知哪家不知事故的好人,叫他夺了头颅,枉送性命!”说话间,她眼里蹦出几颗老泪。

    道士忙劝说她:“老太太此番多虑了,那夜他与我们侮手,想再不会出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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