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姐却早等不及,自己掀了盖头。子虚见状,忙背转过身。小姐盈盈步来,一手搭上子虚的肩,娇嗲着声音问:“张先生,你不看看奴家的美貌么?”子虚不肯相看。小姐伸出纤纤素手,把子虚的头硬扭了过来:“张先生?”
子虚暗道她力大过人,唬得冷汗直流,不得不盯上琼华小姐,却瞧那小姐粉面桃腮、胭脂鲜艳,比初见之时更加娇媚。霎时间,心魂又被勾去了八分。
“小、小姐……”
“怎么还叫小姐?”琼华小姐亦盯着子虚,浅浅一笑。
子虚被她纠缠,身子不由得酥软起来,又闻燕语莺声,不觉神魂荡漾,痴痴地吐了两个字:“娘、娘……”
琼华小姐掩口乐了:“什么娘?是娘子!”
“对、对!娘、娘子……”
琼华小姐拉起子虚的手,娇声问他:“是先饮合卺,还是先圆房?”
子虚懦懦道:“全、全凭娘子?”
“既然依我,那就先圆房!”琼华小姐笑着拖子虚去榻边,只轻轻一推,子虚就倒在榻上。
“官人,奴家为你宽衣。”琼华小姐挨身过来,伸手要扯子虚的衣衫。羞得子虚在榻上连滚带爬:“娘、娘子,我、在下自己来就好。”
“嗯?那你给奴家宽衣?”琼华小姐一挺胸膛,凑到子虚眼前。看子虚并不动手,她自己先扯开了衣领,露出一角青葱抹胸,抹胸上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红罗帐映着烛光,迷迷蒙蒙的灯火里,子虚盯着那朵牡丹,咽口唾沫,红了脸。酒气顿时冲上脑门,子虚颤微微抬手,解开了琼华小姐的衣衫。
雪白的肌肤赫然映入眼中,子虚气血上涌,眼前一阵晕眩。琼华小姐即刻扑到子虚身上:“官人?”她两条□裸的胳膊缠上了子虚。子虚早被她勾得晕晕乎乎,知她投入怀中,便再管不住自己,立即拥住她,要与她亲嘴。谁知琼华小姐突然推开子虚,哈哈大笑:“张子虚呀张子虚!”
子虚吓一跳,跌坐一旁,定睛一看,琼华小姐不知怎的,成了玄机道人。
“哼,看你文绉绉一副书生模样,还真道是展获再世,原来不过……呦呦呦!”道士手点着子虚,摇摇头,哼笑不住。
“你、你不是在那里睡觉,怎么……?”子虚彻底醒了酒。
“嘘!”道士示意子虚轻声,“我要睡去,怎看得了你这出好戏?喏喏,在那厢睡觉的是这玩意儿。”道士笑着从怀里摸出个酒葫芦。
“那琼华小姐……”
“诶,先别管她啦。”道士洒几点葫芦里的水到墙上,墙壁渐渐变得透明。
子虚惊诧地看向道士,道士轻声说:“放心,那边看不见。倒是你,看仔细些。”道士把葫芦还给子虚,“喏、喏,可要收好了,别再叫我摸着。”子虚接过葫芦,透过那面奇异的墙向隔壁瞧去。
隔壁房中,老员外正教训他的次子——就是拜堂时,站员外身侧的那位青年。青年跪在地上,老员外问他:“既回去了,想必你的命疙瘩也带回来了?”
“……临行前,我明明紧握到手里的,可才回来就不见了……”青年低垂着头,答得毕恭毕敬。
“怎么不再去寻来?”
青年抬眼瞄了员外一眼:“本来要再返回去,奈何肉身已经下葬……”
员外一听,指着青年鼻子骂上了:“狗奴才!岂不知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
“不过……”
“不过可惜了你白花花的银子?”员外叹道,“我生前就一再告诉你,人乃赤条条空空而来,赤条条空空而去也。”员外看青年不太服气,抬脚踹上他,吹着胡子骂,“银子竟比亲爹还亲!不长进的东西!今日若非你妹妹的好日子,定叫你偿偿家法滋味!”
子虚盯着眼前景象,忽然想起那青年正是死而复生后又死去的赵仲。
道士也盯着墙壁另一边的景象,笑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推磨的鬼贫道着实地没见过,不过为钱还阳的死鬼,贫道真是见识喽!”
“敢情又见鬼了?”子虚颤抖着声音自言自语。道士笑着拍拍他的肩:“趁他们尚未察觉,你我速速离开才是?”
“有理!有理!”子虚跳下床榻,收拾起东西,待背上书箱预备逃跑,方想到房门才给谁反锁了。他欲招呼道士,房里的红烛忽地灭了。他吓一跳,摸索一番,却发现自己不知几时、不知怎的,已到了户外。
外面昏昏黑黑,飘着蒙蒙细雨,模模糊糊可看见一座高大的石砌坟丘。
子虚摸索着上前观瞧,见坟后依稀一株玉茗树,坟前石碑上,贴有一张红底黑字的符。身周尽是坟冢荒草,子虚这才恍悟,自己适才勿走了一遭阴间。他四下里寻找道士,道士早行出很远。“子虚,还看什么?”道士回身招呼他,他循声赶去。就在这时,一条大白狗突然蹿出草间,挡住了他的去路。
“先生哪里去?”大白狗朝子虚开口,叫子虚着实一惊。
“我家主人真心相待,先生怎么反要逃走?”白狗质问子虚。
子虚听出这白狗的声音,知其是为他引路的那位老者,吃惊得只会摇头了。大白狗也不再多言,合身朝子虚猛扑过来。道士及时赶到,抬拂尘一迎,击中白狗。白狗跌落草间,哼哼唧唧地起不来了。
“快走!”道士拉上子虚,扭头就跑。子虚忽然被碎石绊住,脚下一软,道士忙扶住他:“哎呀呀,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二人跌跌撞撞地奔了一程,待望不见那片坟地,才缓下脚步。
燥热之气滚滚袭来。
雾愈浓,光线愈亮。渐渐地,脚下的道路可以看清了。他二人正站在一条荒芜了的黄土小径上。土路湿润,粘得鞋子上满是泥巴。
“哎呀呀,好险好险!”道士喘着粗气摸把脸上的汗水。
子虚累得直不起身,喘息着拽住道士:“你、你我一走不要紧,只是琼华小姐她……”
“诶!”道士拂开子虚的手,一撇嘴,“你怎么还想着她?”
“这是什么话?”子虚诧异道,“你扮成她的模样哄骗在下,她……”
“放心放心!她好得很,正代替贫道,在那客房里睡得香哩。”
子虚闻言,方长舒口气,两手合十,对天念了几句佛。道士见状,笑他道:“那琼花小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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