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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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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出 山宿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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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不禁摇头,递过葫芦。道士却没有接,抬眉毛乐了:“哥儿,你可真不识逗,这玩意儿留着用吧!”道士一推子虚的手,“那苦水难喝得很!好在你没喝呦!”他用力拍了拍子虚的背。子虚咳两声,推却道:“只是、只是无功不受禄……”

    “诶!什么功不功!”道士一抬手,打断子虚,“这原是你……且算你我结缘的证物?”二人正说着,店家打灶房端了热腾腾的汤药出来,茶间里顿时充满浓烈的苦药味儿。

    店家急着往楼上赶,没顾得跟子虚打招呼,更没注意到茶间多了个道士。

    子虚看外面天色彻底黑下来,雨也未停,便唤住店家:“店家,还烦你让在下于此借宿一宿?明日不犯天光就起行。”子虚赶到楼梯下,“至于店钱......嗯,店钱日后定然还你!”

    店家站住脚,扭头朝子虚看来,亦看见了道士,动动嘴才要说什么。道士抢身上前,先开了口:“正好贫道也要借宿,这位哥儿的钱算我头上啊。”

    “长老......”

    “诶,贫道素来慈悲,你只管住店,不必言谢了啊。”道士一手搭上子虚的肩。

    “俺家不宽绰,从没做过客栈生意。”店家皱起眉头,跟两人说:“空房么,也只有储备杂物的.......”

    “无妨无妨,我俩挤那间便可!”道士笑着插话。

    “如此便随俺来。”店家引他们往楼上去。

    楼上只有东西两间小室。店家朝东侧小室一抬下巴:“那间就是空房了,二位自便吧。”子虚忙答谢店家,店家叫子虚勿要多礼,端着热汤药进了隔壁的西厢。

    借宿的屋里也是无灯,墙上只开了扇小窗。窗棂上的纸已经残破,可望见天边银雨,破窗子被风吹得咯咯直响。

    子虚于黑暗里摸索一阵,好容易找到个可以勉强栖身的地方—— 一片散到角落的木板。子虚用袖子拂去灰尘,在木板上坐了。

    “哇!还说是储杂物的哩!原来又破又脏又瞎火!”道士随后进来,抬袖子不住地驱赶着浮尘,在子虚身边蹲下。

    “凑合忍到天明吧。”子虚缩紧身体,回应一句。黑暗里,他环视着屋子,心中蹊跷不断。无论桌凳、茶具,还是门口的幌子,全都破破烂烂。上楼时,扶廊上也全是灰尘,阶梯更残损得厉害,几乎不能行走......就连这间屋子......除了身边的道士,和那一扇破窗,他什么也看不清。唯有一股股霉味儿,混着尘土迎面扑来,尘土味儿掩盖了浓烈的苦药味儿。

    ......再破败,也不至如此啊?子虚琢磨着种种不可思议之处,舔了圈嘴唇。唇有些干裂,他想起道士给他的酒葫芦。葫芦还在他手里,他拔去葫芦塞,咕咚咕咚灌了几口。里面装的不是酒,竟是甘甜的山泉水。道士看着他,嘿嘿嘿地乐了。

    子虚挺不好意思,抬袖子蘸净嘴唇:“在、在下实在……”

    “什么在不在?”道士摆摆手:“哥儿,你果然是念过书的,可真会拽文呦!”

    子虚红了脸,攥一攥那葫芦:“长老,适才说这里面是酒,因何在下品时,成了泉水,莫非……莫非这是个宝葫芦不成?”他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可笑,于是轻轻笑了。他等了会儿,没听见道士搭言,把视线转去,只见道士正猴子似地弓着脊背,偷听隔壁屋的动静呢。

    “长老?”子虚轻轻推他,“你的泉水?”他想叫道士不要偷听,又不好直说。

    “嘘!”道士头也不回,抬手制止他,“别作声。”

    “你的葫芦......”

    “那个啊,早说给你啦、给你啦。”道士只顾偷听,还笑着嘀咕了一句:“咦?这儿还有个洞?”他乐呵呵地又把眼睛贴上那个小洞。

    难道有趣事不成?子虚被他引得心动,不由把耳朵贴上薄壁。两间屋子只用木板阻隔,西厢动静清楚地传了过来。

    “浑家,总算有药了,你怎不吃一口?吃了就好了!”

    子虚听得出,这是店家的声音。

    店家似等待娘子开口,沉默良久,无人答话。店家缓缓叹息一声:“浑家,流寇不会来了,你尽管放心。俺听说,他们全叫官府逮着,处决了!你说,是不是大快人心?你只管养病,快些吃药?”说话间,店家又沉默了,还是无人回应他。

    “原来是他娘子病了,不知得了什么病,那些药是否治得对路?”子虚听着隔壁的动静,心里五味陈杂,后悔当时没问个清楚。

    破窗户外面,雨小了许多。轰隆隆雷声从天际传来,悠远而沉闷。

    “药是你给的?”道士不再偷看,转过身来问子虚。

    子虚点点头,把草药的事对道人讲一番。道人瞅着子虚笑了:“咳!何必愧疚?反正他娘子吃了也不妨事的!”

    “何出此言?”

    道士没回答子虚的问题,反拎了拎子虚湿漉漉的衣衫:“哥儿,看你像个读书人,怎么做药材买卖?难不成你是牙行里的……”

    “非也,非也。”子虚回说,“在下原是本分书生,只因家中无有良田,生活潦倒……”他叹息一声,展开袖子叫道士细瞧。那袖子上原有几个补丁,因才冒雨急行,又新添了两个破洞。道士捻着子虚的袖子,连叹几声。子虚便接着道:“在下为生活所迫,不得不拜师学说书。可惜命途多舛,前些日子,师傅往生去了。在下只得提前出师,怎奈学艺未成,说得不好,常叫人家哄下去,故以卖药为生。”

    “因何不求取功名呀?”

    “哎!”子虚望向破窗外银线似的雨丝,“不瞒长老,在下早年于外,得罪了傅应星家一个小小的奴才,由此与阉党结怨,屡试不第。惨遭小人陷害,在下再不敢妄入仕途了!”

    “噢?呵呵,现在阉党已除,何不再图呢?”

    子虚摇头叹道:“经历一番种种,今日回头再看,什么金榜题名,不过欺世盗名把戏耳!说书卖药虽然清苦,却落个自在,岂不比官场尔虞我诈快活许多?”

    “呵呵呵。”道士只低声笑了,再没多说什么。

    就在这时,房门吱嘎嘎开了,惊起一阵尘埃。

    “客官?”是店家,“两位将就吃些饭吧?”

    “多谢!多谢!”道人蹿起身,抢到门口。

    子虚独自蹲在黑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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