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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骨的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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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刻骨18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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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同鸾凤衾,指望交鸳颈。不记得当时曾结三生证,如今负此情,反背前盟——”素白的水袖轻舞成绸,凄悲哀婉的唱词缓缓道来这百年经典流传的一曲《白蛇》,回望一瞬,凄迷泪色濛于双眼,字字句句,声声断肠。

    扮演许仙的新生代小生樊宇面冠如玉,清奇秀美,是未经世事的木讷书生的不二人选。而白娘子秦宁则扮相素雅,双眸深种柔情,却似藏有历经多年红尘事物的洗练,内敛沉淀,还是仍最初小女子一般的爱情幻想,两人目色融合,依依恋恋,情真意切——

    人在戏中,情在人间。

    排演间里导演与一班工作人员如痴如醉地凝望着中央秦宁与樊宇的表演,每一声唱词,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细微的眼神都沉浸于其中,如亲临其境一般地入神。

    排演室的门蓦然间发出碎裂的巨响——

    随着訇然砸地的嵌门玻璃破碎声,下一个瞬间,尚未回神的众人似乎也片刻间被崩断了神经线,还来不及去互相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袭击者的拳头已经正中男主角樊宇的面颊!樊宇一个踉跄,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樊宇!”众人终于瞬时幡然,齐声惊呼。

    但为时已晚,樊宇微微抬首半面竟已一片血红——

    “郑、谦,你的手——”在所有人都焦灼地簇拥到主角樊宇那边关心伤势之际,他的背后有个细微颤抖的声音轻轻唤他的名字,她递来一包纸巾,却根本掩盖不了他鲜血淋漓的伤口。他还是沉默地接了下来,抽出一张盖在鲜血成串缓落的右手上——

    随着所有人长吁一声,原来樊宇脸上的鲜血并不是他流的,他只是被擦伤了一点,还好到时候上台画的是戏妆,掩盖一下,应该无伤大雅。

    导演和秦宁这次放下了心间的大石,转向郑谦时方才紧张关切的目光瞬时换为愤怒,秦宁霎通红的双眼里胀满憎恶,反手就给郑谦一个巴掌,利落响亮,这是她的第一反应,也是最内心的反应。

    同为被愤怒胀红双眼的郑谦也没忍下这一分的惊愕,他的母亲究竟还是毫不迟疑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她根本丝毫没有注意到他鲜血淋漓的手,可能受了很严重的伤。

    又或者,她只是视而不见,认为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郑敬是不是告诉过你她去哪里了?”他当作这一切发生的都是理所应当,用手牢握住伤口不再她面前表露出半分疼痛的样子,因为他知道他的痛不会得到半点同情,只会得到更大的嘲讽,虽然是冲动所致,但他清楚,方才那一幕只消落下他眼中一次,他的拳头就会问候那男人一次,没有半点后悔的必要。所以,他只想快点解决此行的目的,他很不喜欢被一个母亲用如此怨忖地眼神对着,把所有的疼痛都咬到牙根,面上依旧一万分的冷静。

    “我不知道。”秦宁斜了他一眼,冷冷转身,“你可以走了。”

    “你知道。”郑谦声音如铁凿低一般冰冷有力,“只有你知道。郑敬她就是傻,一门心思地相信你,你就不能尽母亲最后一点点义务么?现在是你的女儿失踪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和别人唱戏?”

    “要我尽母亲的义务?你有把我当作是一位母亲来尊重吗?郑谦!今天我没心情跟你吵架,就冲着你来这态度,我就跟你拧上了,是,我可以告诉你,郑敬走之前是给我发过短信,不过看了一眼我就删了。现在她在哪里也只有我知道了。可是我就还偏不想告诉你了!”秦宁也是倔性子,何况她占了上风就更没有放过他的理由,“除非——”

    “除非什么?”雨濛焦灼相问。

    秦宁逗趣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雨濛,嘴边笑意扩散:“那天在郑家我都看到了,其实那个姓穆的喜欢的是你,对不对?你看这对兄妹多么可恶,硬拆撒了人家还逼人家来到这里求我告诉他们的下落——”前辈口吻地俯视着在她眼里纯白如纸的小女孩,戏谑地抚了抚她的长发,取笑道:“孩子,你这又是何苦呢?还是离他们远点的好。”

    “不要碰她!”郑谦低吼一声,直臂一揽将雨濛与其隔开,淡漠地执起眼,相询,“说吧,除非什么?”

    “除非——”秦宁低笑,第一次看到郑谦在她面前如此沉不住气的样子,轻咳一声,索然道:“道歉吧,你跪下来,跟刚才被你伤害的人低声下气地say sorry——他原谅你了,我就告诉你——”

    雨濛僵硬地站在原地,她简直不敢去相信自己耳朵传来的讯息,这不可能,身为一位母亲,怎么可能如此去羞辱她的儿子,更何况为的还是她的女儿——

    她惊恐地望着郑谦,她知道他屈不下这个膝,他是如此骄傲的人。

    她看到完全被血染透的纸巾,如薄纸一样贴合在他的手背,甚至还能看到他手背上凸凸跳动的经络,他是如此的愤慨,他是多么努力地坚忍着才没有再次把拳头砸出去——

    雨濛忽然觉得一阵心酸,她似乎可以去理解,郑谦之所以成为今天的郑谦,有这么样一位母亲,的确不难解释。

    斜倚在一旁的樊宇不停地擦拭着脸上残留的血污,掩去了大半的表情,可是雨濛还是看到他的眼角有藏不住的得逞笑意。

    胆怯中透着一抹看好戏的狡黠之光,似乎他们唱戏的人也更喜欢看戏。

    因为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位不善来者的大身份,所以都只能打消了心中骤然产生的怒气,安安分分地站在一旁等着秦宁摆平一切,母子之间的事怎么说都是家务事,他人插不了什么手。

    面对这么一群有识无胆的人,雨濛顿然更觉人心炎凉,或许樊宇如果能够站出来说一句简单的话就可以息事宁人,可是他没有,他还是用可怜的求助眼神望着秦宁,无语亦是激化他们的矛盾。

    “你确定你不说。”郑谦最后一次道。

    “你确定你不道歉?”秦宁依旧反问。

    “好吧,但愿你不会后悔。”郑谦咬住嘴唇,恨恨地望了一眼樊宇,拉着雨濛的手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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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还是没停。

    有雨滴溅落下来,在他经过的石阶面上,把顺着手指淌下的滴滴鲜血,化成一片薄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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