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多月卧病的日子。
这回碧姝没让我再干什么活,我终日地憋在自己的小房间里。
不过这种被囚禁一样的生活已经过惯,孤独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云远晨又回了军营,但是想必碧姝和云远晨已经商量过了。此事就此压下,云肃一门心思在碧姝身上,对我这个燕燕的印象本就不深,我卧病的一个月,倒也没听说过他问过碧姝。
过得清闲,只是狭小的房间让我不舒服。
转眼到了七月,便是云肃的生辰,他现在如日中天,却也不乐意大操大办,只是让二夫人准备家宴,家中女眷随意来点歌舞助兴。
这歌舞助兴,自然是要落到碧姝头上的。她本就是靠这个为生,琴艺在京城也是一绝,二夫人在精打细算方面确实有一手,将这准备节目的事情统统推给碧姝。
表演对碧姝来说,不过是小意思。
为了云肃的生辰,云远晨也被特准每晚可以回家。
他是极乐意同碧姝合奏的。
七月初三用过晚饭后,他们在西苑第一次排练合奏。
我从未听过云远晨的琴音,到此才知道他的笛子吹得极好。碧姝多次夸奖他,他也只是谦虚。
以琴会友,真是不错。
我有法术加成,一个月间这具身体好了七七八八,也能够出来干些活。碧姝心疼我,并不给我太繁重的任务,我只是陪他们排练。
在北冥我也听过封泽吹笛子。他那支玉笛是用海底寒玉雕琢而成,声音清冷,每每吹奏,似诉说着上古的故事,娓娓道来,煞是好听。
我原来极喜欢听他吹奏的,听多了也缠着他学了一两曲,那笛子通灵,我本来就是水生,同它十分契合。
是以在北冥学有小成。
似乎洪迟也会笛子,但是我在落遐山从未听过。
这会儿在云府听得云远晨吹奏,这感觉竟然和当年北冥时候封泽有些相似。
他的笛子只是普通的竹笛,干净利落没有一丝装饰,倒像是他这个人。因为是竹笛,声音清越,同封泽的玉笛又有所不同。只是每一个音脚,每一个停顿,都像是封泽亲自演奏一般。
我竟然听得痴了。
云远晨长年在校场训练,练笛子的时间并不多,是以有些地方比较生疏,此时他们在演奏的并非定下来在寿宴上演奏的曲目,只是练手,云远晨吹得有些漫不经心,到了曲子的结尾,有了几个小错误。对曲子的整体影响并不很大,却让我听着有些怪怪的难受。
一曲终了,还未等碧姝发话,我突然听见自己嘟哝:“方才似乎有地方不对……”
碧姝漂亮的大眼睛飞快扫了我一眼。云远晨也是一愣,半晌才说:“是么?”
我连忙垂眸低头退后两步,好像刚才的话不是我说的一样。
但是云远晨抚着笛子轻笑:“想不到燕燕也通音律。”
碧姝连忙赔笑:“这丫头跟着我久了,耳朵也练得贼精。”说着连忙催我去将她的琵琶抱来。
我撅嘴,朝着琵琶去了。这云远晨又不是听不得说错的人,说他错了难道他还会生气不成。碧姝也做得太小心。
我将琵琶抱过来,碧姝试了试弦,问云远晨:“大少爷觉得哪首曲子好一点?”
云远晨皱眉:“还请三姨娘定夺,三姨娘的琴艺远在儿子之上。只是我倒想知道方才哪里出了错漏。”说着便看向我。
我依旧低着头不发一言,眼睛死死盯着脚尖。
云远晨的声音依旧温柔醇厚:“无妨,燕燕,你说说看?”
我咬了咬下唇,偷偷瞄了一眼碧姝。碧姝却也抱着琵琶抿着双唇,低头看弦。
我抬眼望了望云远晨,他的表情没有丝毫不悦,我自然是不怕他听了我指出错误生气的,他性子温和,怎么会做如此火爆之事。怕只怕被碧姝看出端倪,我并不知道燕燕此前是否学习过音律,若是说得不好了,引起碧姝怀疑怎么办。
于是依旧低眉不语。
只是云远晨似乎对我来了兴趣,依旧不依不饶:“你服侍了三姨娘那么久,耳朵当然是灵敏的。说说无妨。”
我又偷瞄了一眼碧姝,她脸上的表情我看不真切。
于是便硬着头皮说得:“最后一组音,似乎有些偏移了。”
“你说的是这组?”他说着又把笛子横在唇边,将最后一组音吹了一遍。
想来是个人习惯问题,他那组音中几个高音又偏了。
我皱着眉摇摇头,云远晨问:“不是这组?”
我说:“就是这组,不过方才似乎又偏了。”
我早年跟随封泽学笛子的时候,高音也老是要飘,他那支玉笛笛身重,玉石本身发音困难,我气息不够,老是吹不上去,到了高音区往往靠憋的,是以声音空洞,不似在低音区的厚重。
云远晨现在也是这个问题。以他的气息吹上高音应该没有问题,只是大概给气少已经成了习惯,才让声音发虚。
云远晨目光灼灼看着我,我继续说:“高音的时候给气应该足一点,腹腔用力而不是单靠嘴唇将气流给急以冲上高音,不然声音很容易变得不够有力的。”
他点点头,又将笛子横过来试了一试。
他本身习武,气息绵长,这回找对了方法,声音果然要比之前好了许多。
于是他高兴放下笛子,对我勾唇一笑,便对碧姝说:“三姨娘的丫鬟也懂得许多呢。”
我连忙去看碧姝,却看见她正瞧着我,一双美目中透着探视。
我心中一惊,糟了,让她发现了。方才她不说话,难道是觉得我只不过随口一说,而现下我竟然不自觉飚出了那么多专业的知识……
我连忙打着哈哈:“我也是听别人讲的。闹着玩儿的……”
云远晨得了指点,便不再纠缠我。碧姝收了巡视的目光,我想大概是糊弄过去了。
于是他们又选了一首曲子合奏。
笛子清越,琵琶灵秀,两股声音交织,让人心旷神怡。我垂手站在碧姝身侧,听她时而拨弦时而拍琴,云远晨的笛声穿插其中,倒也惬意。
一晚上试了好几首,到最后才定下,只是依旧不甚满意。
不过生辰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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