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过自己原来会在云远晨的怀里晕过去两次——或者说我从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晕过去。
只是拜燕燕这具不给力的身体所赐,这样的事情,在进入云家不到两个半月的时间内接连发生。待我在此幽幽醒来,又一次看见碧姝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美人哭泣总是格外让人心疼。
我努力抬起眼皮看看四周,脸颊依然肿胀,以至于眼皮都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
依旧是我的房间。昏暗狭小,但是住着还算舒服。
碧姝见我醒来,连忙凑上来,一双眼睛红彤彤水汪汪,我见犹怜。
“燕燕,你这回怎么……”
我仍然记得最后失去意识的时候是在云远晨怀里。
想抬手轻抚碧姝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却捕捉到狭小的窗外一个挺拔的人影。
蠕动着嘴唇吐出的竟然是:“云远晨……”
碧姝一惊,捉着我的手急切问:“你是在叫少爷?”
我看她如同被吓到的兔子一样的表情,顿时发现自己原来直呼了云远晨的名讳,迅速敛下表情,垂眸道:“我记得最后是大少爷……”
碧姝捉着我的手点头:“是大少爷,我同将军到校场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才听得大少爷今日里居然回府了……”
她的手指纤长冰凉,我的手方才被自己的冰刃划破了,被她握着极疼。我微微一动,想要从她手中挣脱出来,碧姝马上发现了我的异样,松开我被裹得粽子一样的手,愈发泣不成声:“他们怎么能如此对你……我苦命的燕燕啊……”
我扯出一个苦笑:“夫人,在那边,不也这样么?燕燕抗打。”说着这话,心里酸酸的。燕燕已经去了,我却不能守护她的身体周全,让她的身体在我手里依然遭受这等皮肉之苦。
若是燕燕那回侥幸逃过一劫,这次想必也是活不成的。
我心中越发气愤,碧姝哭得我心里一揪一揪的,升起一股子恨铁不成钢之感:“夫人,这二夫人如此对我们,你怎么能就此善罢甘休?”
碧姝一愣,半颗眼泪挂在眼角,映衬着湿漉漉的睫毛晶莹剔透。
我醒来之时,心中可是期盼着那些个对我下毒手的人一排排齐刷刷地跪在我面前朝我道歉的!
可是碧姝这性子,之前两月便是,二夫人若是找茬,在口舌上她倒不会给二夫人占多少便宜,只是接招的时候到底少了两分气势。虽不是逆来顺受,但是要她主动反击,却是万万不能,只求自保,独善其身。现在她的贴身丫头燕燕受了这天大的委屈,看她的样子,似乎都没有找二夫人理论过。
碧姝只是哭:“我嫁入这云府,到底不能护你周全,我……”
我的声音便冷了几度:“夫人,燕燕卑贱,如何能祈求夫人护我?只是她们敢如此对我,日后,保不定对夫人也是如此!”
碧姝听了,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泪水越发停不住,却不再发一言。
我抬眼瞧见窗口那个人影依旧在此,便叹了一口气对碧姝说:“夫人,您也累了,早点去休息吧。燕燕也看透了,此仇,必定是要讨回来的。”
“这……”碧姝听了这话,却开始犹犹豫豫。
窗口那个人影动了动,碧姝抹了抹泪说:“是大少爷将你救回来的,让他同你说吧。”
说着便替我掖了掖被角。
碧姝对燕燕的感情深厚,这点从我刚刚附身燕燕尸身的时候就能感受到,她是将燕燕当亲姐妹看待的,只是这回儿我说要报仇,她怎么就开始躲躲闪闪起来。
难道报仇这事儿不妥么!
还有什么事情比这还妥当的!!
我皱着眉,强力压下胸中的愤怒,碧姝转身替我打开了房门,云远晨果真站在那里。
他的脸依旧线条柔和,只是嘴唇抿得紧紧的,眉头紧锁。
头发用一条天青色的发带束起,衣服干净得没有一丝褶皱。
这张酷似封泽的脸,倒让我平静了不少。
我转动着僵硬的脖子不去看他,只听见他朝碧姝行了个礼说:“回来的时候耽搁了些,不过好在及时救下了,燕燕没有性命之忧。三姨娘可以现放宽心些。”
没有性命之忧,的确,燕燕的性命早就没有了,我这二十万年的老魂,怎么会被打出她的躯体?
却莫名地心中舒坦了不少。
就像在北冥时封泽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个发音,甚至只是一个小小的眼神,都能让我狂躁的心平静下来。不像北冥的朔风,一瞬间将人所有的热度吹冷,而如同落遐山的和风暖阳,一点一点,在不知不觉间,赐予一种无上的平静。
尽管同为水系,我和他的性子果然还是差得很多。
呼吸已然平复,碧姝轻轻掩了门出去。云远晨只是站在那里,不发一言。
这气氛太过凝滞,我有些受不了,便背对着他低低开口:“多谢大少爷了。”
他抽了一根凳子随便坐下,说:“云府这样的事情倒是时有发生。却不知这回竟然会落到你头上。”
他的语气很平静,只是在陈述这样一个事实。我有些震惊,什么叫时有发生,难道云肃都不会管么?
扭动着僵硬的脖子转过去,面朝着他,好让他看清楚我现在脸上震惊的表情。
这张脸依旧肿胀着,瞪大眼睛都让我面部的肌肉疼得厉害。
云远晨无奈一笑:“我母亲早逝,我并不知道二夫人同我母亲之间有何恩怨,只是我小时候,就发现我身边得力一点的下人,总是被换掉。同我父亲讲过,他也去问过二夫人,说只不过是寻常的人事调动,后来才知道,竟然在所谓调动前,还会来这么一出。”
我听他的语气,说得好像同自己毫无关系一般。
难道天庭培养洪迟成为无情无欲之神已经成功了?
那还要接下来的两世情劫做什么。
我冷冷看着他,他垂着眸,我的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看不真切,但却依然发现了他影影绰绰的睫毛下面,藏着的一丝忧伤。回想起他方才的话,注意到同样是庶母,他对二夫人的称呼,同对碧姝的称呼截然不同。
我便迅速敛了眼神中的探究。
这才是我认识的洪迟,他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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