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娘脸色愈发不好看，她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但似乎让她失望了，我素白的面容上携着一抹淡雅的笑容，像当年我对她那般感觉捉摸不透。
她低低沉吟了声，漾起虚假又精致的笑容：“既然是霜儿拿去赏玩了，便罢了。霜儿啊，你可是许久未曾去娘亲这儿了，娘亲可想你了。”我讥诮地笑笑，那时的大姨娘何氏尚且只是个城府较深的女子，尚且还把我当做一块可以使用的筹码。所以要将她的放肆抑制到低谷。
“是了。女儿记住了，也请娘亲多多保养身体。”我盈盈拜礼，别有深意地加重了“保养身体”这四个字。大姨娘神情微微一滞，虚假的表情吧衬出厌恶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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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孩子你会肯来看我……”二姨娘脸上挂着欣慰的笑意，“给二姨娘看看，近来倒是清瘦了不少，可曾好好补补？这几天暑气烈，少出来走动……”
眼眶的胀痛感并不酸涩，可却那么刺激着我的眼帘。我揉了揉微红的眼眶，低低道：“二姨娘说的对，沉霜受教了。”苏沉雪好笑道：“你方才见我可不是这般乖顺的样子！这样儿，做给谁看啊？”
我瞪了一眼她，她却笑得花枝乱颤。二姨娘摇摇头无可奈何道：“这个丫头，总是这么疯疯癫癫的。”言毕殷勤地倒了杯茶水，问道：“味道如何？姨娘晓得比不得你自己的好……”我品了一口，抿了抿唇含笑道：“爽口而不甜腻，即便不是上乘茶品，也是二姨娘的茶艺好。”
“真的？！”二姨娘喜形于色，有些落寞道，“从前……大奶奶最喜欢我的茶艺了。”言毕惶恐不安地望着我，似乎生怕触怒我似的。我轻轻摇摇头：“斯人已逝，何必苦苦沉溺在回忆中不可自拔呢？”
转沉吟几句：“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微微笑了笑，觉得口中仿若兰花清冷悬于崖顶，芳华独占。
二姨娘眸色微深，扣着一枚玉扳指笑道：“霜儿变了许多，说话也成熟了……”话语顿了顿，“还真有当年大奶奶的风姿端华。”语中崇拜之意，意犹未尽。
我亦曾听说过我母亲的事迹，说她特立独行，狂傲不羁，女子身份端的是一身豪气，时常一身红衣翩跹，如蝶般穿梭于江湖朝廷之间，爹亦见过她几面，爱慕殇她惊艳绝绝的俏丽容颜和与众不同的个性，而父亲是翩翩浊世佳公子，金冠灿然生华，杏花树下执剑相对，樱雨清然了两人满肩，一个白衣胜雪，一个红衣如火。成为一场爱恨离殇……
但后来母亲为什么会暴毙？为什么父亲脸色会那么沉郁，不允许下人再提起母亲？为什么父亲那么眷爱母亲，还是娶了诸多妾侍？……是有意或是无意？
天气已经晚了，外面湛蓝色的天空敛去了层赤白色的光芒，变得迷迷蒙蒙起来，似是要下雨了。我方才提出要走，二姨娘拿了把油纸伞揣到我手里，一直将我送到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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