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源醒来时已早上五点,天大亮了。他洗了脸,这时紫媚也开门出来。“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吗?”仁源问。
“两点之后才睡着,后来还睡得好。”
“昨晚十二点半钟又来电了,我起来蒸粽子你知道吗?”
“知道。”
“你先洗漱吧,我念一下经,然后我们吃粽子。”
“好。”
仁源走进杂屋间,那里他供有一张开了光的地藏菩萨像,他点了一炷香插在香炉上,便念起《楞严咒》来,这个咒他本来还没能全背下来,今天却背得更少。念着念着就记不得了,只好停下来。走出杂屋。
“你怎么不念了?”紫媚奇怪的问。
“忘了,其实我是练习背诵,刚开始。”仁源笑着说。
“这个经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凡庙里都要念的,你在哪个庙里听见的吧!”
“……”
“来,我们吃粽子!”仁源把粽子从电饭煲里取出来,“热腾腾,香喷喷。哦——忘了买糖,我到商店买糖去,你等我一下。”仁源说着,拿了钱就往外走。
“我昨天在新一佳买了糖的,有红糖,还有冰糖。”
“你真周到,找你做老婆真是福气,我怎么就没想到买糖呢?”
紫媚把红糖、冰糖递给他。他将冰糖放一些在碗里,用开水烫化,又像昨天那样,将两只破骨牌和画板支成小桌子,然后将粽子、冰糖放在上面。两人相对而坐吃起粽子来。
仁源剥了一个粽子吃了一口:“哦——是甜的,原来放了糖的,看来冰糖用不着了。”他把冰糖挪到一边。“有人和自己一起过节,我感到十分温馨、开心。谢谢你!”他深情的看了紫媚一眼笑着说。
紫媚笑了笑,边吃粽子边说:“我和娜婷第一次来你这里那天,回学校时她对我说:‘好奇怪,他怎么一个人住在这里,他老婆孩子呢?’”
“你们不知道,我其实是个光棍。”仁源边吃粽子边说。
“你为什么不结婚呢?”紫媚问。
“因为有个时期看到这个世间太不理想,不愿留下后代在世上受苦。另外,就是头脑还没得到爱情问题的答案。不过,现在看来,前者是错误的。”
停了一会儿他接着说:“我从十六岁起,就过独立生活, 时间长了,也不觉得怎样,过年回家和父母在一起,还很温暖的。成家不成家,好像不太重要。可是五年前母亲去世,开始有了很大的孤独感;去年父亲又去世,才真正感到既孤独又悲凉。以前父母在,过年回家看父母;现在父母不在了,过年就没地方去了,老家也不用回了。我成了孤儿,常常孤寒袭人,才感到成家的好处。可是晚了,年纪大了。”
“也不晚,你还可以亡羊补牢。”紫媚落落大方的说。
仁源想,应该和她谈谈自己的想法,他的心突突地跳起来,但还是十分镇静地说道:“我想和你谈谈心里话,好吗?”
“嘴巴在你身上,又不在我这里,说不说由你,怎么问我呢?”紫媚笑着说。
“那好吧!昨天和你说的话,好像说得不太郑重。现在我重新郑重的说说。自你和娜婷第一次来,我们初识,我就对你产生了好感。后来的多次接触,认识到你不仅美,而且善良、好学、上进;更难得的是,你还有个坚强有责任心的父亲,所有这一切都促使我不能不对你产生很深的感情,所以,我希望我们相好好吗?”
“我没有感觉。” 紫媚笑着说,吃着粽子,眼睛抬也没抬一下。
见此情景,仁源的心凉了一截,过了一会儿,缓声问道:“你想找个怎样的对相呢?”
“我没想过。”
仁源一时语塞,不免有点尴尬。于是打住了。过一会儿,他换了话题说道:“我从小就有个理想,长大做个有作为的人,随父母下放农村时,我不到十五岁,哥哥姐姐此前作为知青下放在离我们两百多里远的另外的农村,这边就我和父母弟弟。父母和弟弟没有劳动力,在生产队,他们只能和女社员一起做较轻微的劳动,我则被叫去和成年男劳动力干重体力活。伐木、放排、耕田、挑夫,什么都干过,摔爬滚打什么苦头都吃过。尽管岁月艰难,也不知道今后是否还有出头之日,但对于学习从没放松过。没有桌子,趴在门槛上读书做笔记;画画没有纸笔,就用棍子在地上对着猪狗鸡鸭写生。后来我迁到另一个公社受到重视,当了公社电影放映员兼任文化站站长。我学物理学就是从那时开始的。从此以后,我恢复了下放以前的自信,认为世上没有我学不会的知识,没有我做不好的事情,小时那做个有作为的人的理想又重新树立起来。可是进入九十年代后,随着时代的变迁,我却每况愈下,一晃几十年,只两三步,自己还没搞清是怎么回事,就到了今天的地步;人也不知不觉的老了,还一事无成,又越来越不敢自信了。这种情况不知还要延续到何时。”仁源语气低沉并带着悲凉。
紫媚突然冒出一句:“受到人的尊敬也是一种成功啊!”
仁源睁大眼睛看着她,面前这女孩子确实不一般。过了一会,他才低声说:“如果你真的这样认为,我十分敬重你。”
“我已吃四个了,吃不下去了。”说着紫媚停了下来。
“我也吃四个了,不过我还可以再吃两个。”
仁源继续吃着粽子,紫媚开始拨弄手机:“哦,已二十条短信了。”
仁源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我一条短信也没有。”
“要短信还不容易,把你的手机号到处撒就是的。”
“好!吃饱了,不吃了。”仁源说着,开始收拾东西。
紫媚把短信回复完,说:“我来瞌睡了,昨晚没睡好,我要睡觉了。”
“你去睡吧!”
她走进卧室,掩上了门。
仁源打扫了堂屋后,走进书房,看了一会儿书,也倒在沙发上假寐起来。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紫媚走进书房。“睡好了吗?”仁源从沙发坐起身问道。
“睡好了。”她在他身边坐下。
“睡着了吗?”他往一边挪了一下身子,让她坐得更宽松一些。
“睡着了。”她说。
“睡着了就好。”他拿了一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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