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来的勇气,完全没有想过后果,只是将手里的快餐丢在地上,气冲冲的跑过来,一把扯过那人推了一把,“你干什么?把人家车子轧成这样还不解气是不是?你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开车不长眼睛啊?看到前面有障碍物还不知道停下来?是不是有钱了不起了?有本事你怎么不从上面轧过去呢?”
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说完之后才觉得后怕,他戴着墨镜,眼睛藏在墨镜里,她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但是她看得出来,他两腮边的线条忽然变得僵硬。
在不是自己犯错的情况下,被人莫名七妙的骂了一通,他却并没有像她一要暴跳如雷,他缓了一会儿,呼出一口气,然后是四两拨千斤的语气,指着地上的单车,简单的说:“这,是你的?”
她虽然后怕,但仍旧挺直了脊背,仰着头说:“对,是我的,你想怎么样?”
“你乱停乱放,挡了车道,劈头盖脸乱骂一通,倒问我想怎么样,这话是不是很好笑,你若真问我,我只能说当成废铁卖掉,这是我的建议。”他说着,居然在笑。
“说得轻巧,你应该赔我。”她似乎说得理直气壮。
他“哧”地一笑,漫不经心的去拉她的衣服,她心里一慌,退后一步一闪,机警的问他:“喂,不许动手动脚。”
他像是没辙似的,放弃的拉她的意思,然后半蹲在车头,指着车头底盘上的挡板,轻轻的敲了敲,“看到了吗?被你的车子顶出一个窝,若真要赔,你这十辆车的价钱只怕都不够赔。”
他说的是真的,因为这个时候,陆优看清了那辆车的标质,价格保守估计了一下,大约是两百来万—玛莎拉蒂总裁。
她吸了一口冷气,犹在狡辩:“是你自己撞上去的。”
这么蛮不讲理,他仿佛是忍了又忍,最后说了一句话:“惟女人与小人难养。”并不拿腔拿调,很平淡的一句陈述句,她却补了一句:“我又不要你养!”
他哧哧的冷笑了一声,不打算跟她多计较,只是转身坐进车里,将车子倒退几步,绕着那辆已经被压得面目全非的破自行车扬长而去。
而那一辆玛莎拉蒂,他以后再也没有开过。
这是他们相遇的最初,那个时候,就已经为以后的剑拔弩张埋下了隐患。她想,如果自己当初态度好一点的认错道歉,会不会是另外一个局面?
那时候,她躺在他的床上,翻云覆雨之后,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那颗小小的菩蕾上画圈,跟她讲了那样一个故事,她竟然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她从来没有把那个戴着墨镜的男子,与身上的这个男人联系起来,一直以为,那个午后的偶遇不过是自己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而身边的男人,却是自己这辈子的地狱,令人没想到的是,原来竟是同一人。
忽然脸上有冰凉的东西掉下来,她抬头看了看天,原来是下雨了,天空阴得很,黑色的乌云仿佛黑纱似的随风翻飞,接着更多的雨点落在她脸上身上,她望着一脸担忧的顾言言,喃喃的说:“言言,你不懂得,人各有命,早就是注定了的,段逸晨对我来说,就像是电视里头虚构的人物,与我遥不可及。”
“可是,你很担心他,你自己知不知道?”
“我知道。”她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抓着顾言言的手问:“他是不是真的要病危了?”
顾言言顿了顿说:“他要结婚了,与裴国安的千金裴诗筠。”
头顶上仿佛有闷雷滚过,她疑心是自己听错了,这样的季节本该是没有雷声的。
她“哦”了一声,轻轻的笑起来:“挺好,他们是世交,知根知底,而且家世背景应该也差不多,门当户对正好。”
顾言言露出一副“你真是疯了”的表情,牵着她就往办公区跑,刚跑进大厅,雨就哗啦啦的下了下来,雨势很猛,打在不远处花坛里的万年青叶子上啪啪直响,陆优望着眼前一片迷离的世界,仿佛自嘲的跟顾言言说:“言言,我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有些东西我要不起,我不怨谁,因为我原本也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跟一个这样显赫身份的人有什么交集,碰巧遇上了,也只能当成人生中的过客,所以,言言,他结婚是他的事,我过我的普通的日子是我的事,我们不相冲突,你懂吗?人人都有爱人的权利,但并不是所有的爱都会有回报的。”
顾言言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心里也是万般难受,如同生生的咽下一颗青涩的枣子。
她微微的叹了口气,低声说:“可是,你不会疼吗?陆优,要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爱着的那个人娶别人,你心不会疼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非常谢谢!我爱你们,群抱!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