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优的一颗心像吊着千斤巨石,迅速的掉了下去,她吓得语无论次:“不是……先生……我……”她觉得自己的思绪仿佛一锅八宝汤,异常混乱,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只是有些失措而慌张的不能自处,为什么明明只是谈还债的事,情况忽然就急转直下了呢?她想过最不济的大约是像劳役一般的为他服役,却从没想过他竟然是会提出这样的赔偿方式。
她犹还呆在一边发怔,他已然开口:“不急,你可以考虑一下再回答我,选择自由完全在你。”
他说得很轻松,仿佛只是在市场上跟人谈了一场异常轻松的买卖,末了,又人敲门进来,是刚才的秘书,恭恭敬敬的说:“段总,关于年度总结报告的会议还有十分钟开始,您要的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
段逸晨轻轻的叩着桌面站起来,看不出情绪,只是淡淡的说:“知道了。”秘书退出去,他又跟陆优说:“如果你觉得这种方案不合适,就按之前的那个方案也行,叫你父母兄弟姐妹帮你,这样,你至少会少努力二十年,不过好像也只是杯水车薪。”
他眼角有丝不易觉察的狡猾,笑着拿起手边的文件夹向门外走去,站定在门口,恍若不经意的说:“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回去?”
陆优正低着头想事情,一边往外走一想心事,没料到他会站在那里等她,差点撞到他怀里,她忙刹住脚步,有点惊慌的答:“呃,不用。”
远处的钟楼“咚咚”的敲响六声,沉闷的钟声仿佛裹着厚重的过往,终于敲开了她的封闭了许久的心事。
陆优坐在日光里,重新看完这些文字,如同又经历一遍,只觉得一颗心揪着几乎要拧出血来,她只是微眯着眼睛注视着远出并不刺目的太阳,眼里渐渐泛起潮意,那些曾经如影随形的屈辱终于在这一刻淡然远去,她与他终于是一丁点的瓜葛都没有了。
已经是晚饭时间,她收起本子,准备做饭,陆成骏大概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吧。最近他的工作特别繁忙,因为是小型工厂,他虽为销售助理,实则只有他一个人,什么都需要他去处理,小到到仓库领纸笔本子,大到与客户下单签合同,这些曾经是他做惯了的事,所以手到擒来,样样都办得很好,所以特别受老板梁启泰的器重。
因为自他进公司以后,谈妥了几笔大业务,梁启泰渐渐放权让他干一些实事,例如策划公司的纲纪纲要,整顿公司纪律,从起草到执行到监督,全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俨然已经成了公司的二把手。
而老话说“锋芒太露,必遭祸端”,所以在他入公司一年之后,梁启泰的堂哥梁启付、表哥郭家明、还有堂弟梁启仁为首的几个亲戚终于再也忍不下去,开始发难于他,总是在他背后搞小动作,好在他在大公司里呆过,对于工作中的尔虞我诈也是司空见惯,早就练得一身置身事外的好忍功,所以只是睁一只眼闭一眼就算过去了,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他们会揪着他的曾经入狱的背景大做文章,先是在公司谣言说他因为贪污受贿抽取佣金被人告入监狱,后又说他作风□,常常与女员工调情逗乐,本来这些只是空穴来风的事,可是在小工厂里传得沸沸扬扬,而且以现在社会风气完全可以无视,可是梁启泰的太太,潘嘉禾偏偏最见不得男人的这种作风,一直在梁启泰枕边吹风,说陆成骏不能再用,怕把整个公司弄成了窑窝。
梁启泰是真心想用陆成骏,可是由于敬畏潘嘉禾也只能答应她。
陆成骏在泰诺实业有限公司干了一年零七个月之后终于被梁启泰在一种十分客气又惭愧的言辞中辞去了一切职务,彼时他已经是泰诺实业的副总经理。
在饯别宴上,梁启泰十分抱歉的说:“阿骏,你是个十分聪明的商人,在哪里都能够站起来,是我这里的庙小,供不下你这尊大佛,实在是对不起。”
陆成骏喝得有些高,眼角眉稍均是一片酒红,笑着说:“谢谢梁总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我只恨自己没来得及把梁总的公司推向更高的一个阶层。”那时候,泰诺实业,在当时,虽与大公司无法比拟,但是与当地的业内小型公司相比,已属佼佼者。
“哪里话,你已经帮了我大忙了。”梁启泰在言谈中甚至是愧疚,酒喝得有些高了,便也打开了话匣子:“实不相瞒,阿骏,其实我也坐过牢,真的,所以我更能理解你的苦,当时只是因为同病相怜,所以才录用你,没想到你是这样有本事的人,可惜了。”然后他不好意思的自嘲道:“我家那母老虎,我是真拿不住她,所以真是对不起。”
陆成骏觉得有些怅然,闷闷的喝了一大口酒后,摆摆手说:“泰哥,别说这些了,往事不堪回首,还想来做什么?”
梁启泰忽然话峰一转:“你是为什么蹲班房?”
陆成骏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接,堪堪一怔,尔后沉思了一会才说:“为了一个女人。”
“难道那些谣言是真的?”
“哪有那么邪乎!”他手里端着一杯酒,绕着圈子转着杯子,杯子里的酒就跟着器皿的倾斜弧度转来转去,渐渐转出一个漩涡。
他盯着杯子,慢慢的怅然的说:“她是我妹妹。”说完后,他蹙着眉,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了底朝天。
一杯酒下去,他觉得自己是真的醉了,他仿佛看到他的陆优正婷婷袅袅的向他走来,像小时候一样,远远看着他就笑咪咪的叫道:“骏哥,骏哥!”他只觉得那声音几乎要甜到心里去,然后猛地打了个激凌,像触了电似的幡然醒来,原来只是自己的梦幻罢了。
梁启泰显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他了打电话叫他的司机来接他,自己则打了的士回去。
他开门的时候,陆优穿着家居服正在拖地板,耳边的一绺碎发掉了下来,像一抹弯弯的月,吊在她的耳边,他忽然觉得心里头烘的一热,只觉得有无数个念头齐齐的涌到心上头来,令他有些发慌,他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轻轻的喊了一声:“优优!”
陆优抬起头来,额上有晶莹的汗水,笑着答:“回来了?”她杵着拖把站起来拭了一下汗,复又弯下腰去继续拖地,拖到他脚边,轻轻的说:“来,把拖鞋底在拖把上擦一擦吧!”
陆成骏乖乖的将拖鞋踩在拖把上,向征性的擦了擦,待陆优要拖到别处去的时候,他忽然捉住她的肩将她提了起来,陆优没防备他这样,微微一愣,然后才笑着说:“怎么了?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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