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那段日子,她觉得自己生活在四周充满冰刺的环境里,冷不丁的就会有支暗刺从身后刺向自己。
在学校里战战兢兢的过了几个星期,每天都是噩梦缠身,最糟的一次是在梦里大喊大叫,把全宿舍的人都吓醒了,她自己从梦中挣扎着醒来,看到宿舍里的人都围在自己床前,一脸探究而紧张的表情望着她,齐声问:陆优,你怎么了?
她愣愣的答:我怎么了?
“你一直说你要死了要死了。”
她只是呆呆的“哦”了一声,其他人看她没事又爬上床睡觉,只有顾言言钻进了她的被子里,将她搂在怀里,紧紧的紧紧的抱着她。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顾言言,顾言言也从来没有问过,包括她后来一直神出鬼没,十天半月的出现在宿舍里她也从来没问过。
她每天就在这样的担惊受怕中渡过,就在这样的纠结快将她折磨成神经病的时候,一封匿名信寄到了学校政教处,是教务主任亲自送到她手上的。
多年没有收到过信件了,如今在这样发达的时代,只需一封简单的EMAIL就可以传到几万公里以外的国家,是谁会这样无聊?
她仔细的端详着精致的封面,上面什么都没有写,只有“陆优亲启”四个小楷,还携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味,她以为是又是谁的恶作剧,满心期待的撕开信封。
不过是薄薄的几张纸,却吓得她的脸色发白,浑身发抖,当时她觉得这突然而来的厄运,仿佛一口巨大的金鼎,一下子将她罩在其中,她站在密不透风的鼎里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区区的几张纸已足将她后半生置进万劫不复之中。
人生从来没有侥幸,也没有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来渡化噩运,所以,你明明知道躲不开逃不掉,那么就应该为你自己的莽撞冒失埋单,这是现实社会不变的定律,该来的到底还是要来了。
信封里是就是那张青花瓷的发票复印件,及一张便签条,她紧紧捏着那张便签纸,仿佛在捏自己的心脏,看看这样到底会不会就那样死去。
八千万八千万,这对于她来说是个怎样的数据?生平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数目,可是偏偏就被她撞上了,她要拿什么去还?
便签上写得很客气:请陆小姐过去商谈一下索赔事宜。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走进创景国际,又是怎样被人安排进了会议室,直到有人将她按在坐位上之后,她才恢复一点神智,呆呆的抬起头望着眼前那个冰面一样的男人、一个正装打扮的男子,还有一个秘书打扮的女孩,最后才看到陆成骏也站在一侧,而这几个人,除了陆成骏而外,其他几个均看起来严肃呆板,甚至像冰雕。
坐在中间的男人,换了个坐姿,气定神闲的斜靠在椅背上,点燃一支烟,然后审视似的注视着她,过了很久才开口:“陆小姐,说说怎么个赔法?”
陆优如坐针毡似的晃了晃,垂着头,吱吱唔唔的答:“你……您……说吧!”
那人递了个眼色给旁边的女秘书,女秘书心领神会似的打开手边的文件夹,然后开始念起文件夹里的文字。
她觉得每个字像细密的银针似的,一根根的扎进自己的心脏上,每一个针孔里都仿佛喂了毒似的,携裹住那种巨大的绝望顺着针孔丝丝的涌进她的身体里,她越听越觉得天蹋了下来,其实并没有高个子的人帮她顶一顶。
秘书念了一大篇:如果按您每月一万元的收入来算的话,每年收入十二万,那么需要还到六百六十六点七年方能还完,如果以您每代人可长寿到一百岁的话,可能需要还到第七代才能还完,因为不管男女,到了六十岁以后均没有劳动能力,以您目前的学历情况,如果能考个国内的注册会计师,收入或许会多一点,不过也就年薪三十万左右,再好一点考个国际注册会计师的话,年薪大约会是百来万的样子,但这只是保守估计,以您现在的情况,恐怕到达到这样的高度暂时还很困难。
因为你如果毕业出来的话,以当地的薪资水平,你月收入最多只能拿到五千多块钱,这还是针对比较有经验的人来说的,您看您如果同意这种赔法,可以在这个合同上签个字。这只是赔偿方法之一,如果您觉得不妥,还可以有权宜的办法来解决。”
她几乎什么都没的听进去,除了那几个宠大的数据,而每个数据就像一个个索命的鬼魂,张牙舞爪的向她扑面而来,她打了个寒颤,仿佛受到了惊吓,抬起头来看着中间的男人,呆呆的问:“那……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他倾身离她近了一些,嘴角微微勾起:“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通融一下走其它的法子。”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犹不相信的又看了看旁边的陆成骏,陆成骏一脸焦急的使着眼角,可是她完全不懂得是什么意思,只是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似的问:“什么办法?”
他只是微微的笑着,食指轻轻的叩着桌面,仿佛在酝酿什么,旁边的陆成骏终于看不下去,说:“段总,您看她一个女孩子,也没有什么偿还能力,可不可以不要为难她?她还是学生,会吓坏她的。”
那人眉一挑,看了一眼陆成骏,漫不经心的笑答:“陆经理,我知道你怜香惜玉,但是欠债还钱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他的手伸向秘书,下一秒秘书就抽出他想要的东西放在他手心里,他将那张薄纸推到她面前,淡淡的说:“我没有为难她的意思,这是发票,我不多要一分,也不少要一分。”
“您明知道她这一辈子,下辈了,下下辈子都有可能还不完,这样不算是为难算什么?”虽然他是他的衣食父母,但是公道话他憋在心里也是憋不住。
“有快捷方法,那看她愿不愿走。”
“什么快捷方法?”陆成骏谨慎的问。
“陆成骏,你问得太多了。”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陆成骏然后将视线移向陆优:“陆小姐,你的意思呢?”
“什么快捷方法?”陆优把同样的问题抛向他。
他并不正面回答,站起来漫不经心的向会议室的门口走去:“跟我来不就知道了?”
正装打扮的男人与秘书小姐做了个请的姿势,陆优骑虎难下,仿佛不去不行。
她跟在后头,觉得自己的双脚仿佛不听使唤似的,步伐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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