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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疯子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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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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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杜茂知道自己该干啥,抄起了饸餎床的轧把。风莲把一个面剂塞进面孔,杜茂匀着劲往下一轧,一束圆圆的面条就落进了滚开着的锅里,一会儿,所有面剂都轧完了,风莲把煮熟的饸餎捞在了一个大盆里,打一点凉水再加一瓢热汤。先给二姐夫挑了一大碗,浇上白菜卤,再淋上点醋蒜汁双手捧给二姐夫。二姐夫旗了百多里地的自行车肚子大约早瘪了,接过去风卷残云般就是一碗,一连吃了三大碗才放下了碗。杜茂端着碗饸餎见二姐夫撂了碗,不好意思地说:“按说二姐夫是贵客,拿山药面饸餎招待你真有点拿不出手来,可没招办。”二姐夫抹着嘴巴说:“都是至亲,说不着那话,谁叫赶上年月不济呢。”这当口俩念书的孩子也回来了,一进门就喊饿死了。可一看见二姨夫就都有点怯生生了,二姨夫抱歉没给俩孩子带点啥吃的。后半晌。杜茂没再去搂干枝,连襟俩聊了半天两地这几年的年景情形,最后二姐夫发了一句感慨:“赶上这饥馑年月,不光是天灾,有一半也是啊!”二姐夫住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临走,杜茂和风连歉疚地说:“这当口,啥也没得给爹娘带的,真叫人过意不去。”二姐夫说:“就别说这些了,大家伙能平平安安地渡过饥荒就行了。”

    说话间小雪节过了,接着就是大雪节。小雪封地,整个后套地区也早已是满眼萧瑟,就连黄河河面也结了冰开始茬河了。当地的庄稼人都开始猫冬了,全家人偎着床旧棉絮在热炕头上团团打坐,妇女们闲不着,缝缝补补做针线,娃娃们就在炕头上嬉戏,时岁艰难,粮食短缺,主要靠胡萝卜土豆填肚子,男人们也尽量减少外出的活动,,以减少消耗。好在当地柴禾有的是,家家把炕烧的热烘烘,全家人就在屋里囚了。

    长栓没这福气,每天照旧得冒着寒风出去。尽管凌花给他的棉裤棉袄都多絮了棉花,但行走在空旷广袤的阡陌间,还是被那凌厉的小北风一风就打透喽,那也没法子,老两口得有往嘴里搁的嚼谷啊,偏偏岁月萧条,难得做上一个活,碰巧能挣回一升半升棒子面已经是喜不自胜了。这天他出去转了一个村子竟然没一个人理睬他,心里不免就有些沮丧,胄然若失地离开此村子想去另一个村子转转,村口地头堆着好些棒子秸。心里沮丧,双腿就觉着发沉,干脆一屁股坐在了村口的棒子秸堆上了,想歇歇脚。忽然觉着屁股底下有个硬邦邦的东西只硌他,他伸下手去摸,竟然抠出一个人拳头般大小的棒子穗来,虽然小,却也籽粒饱满,黄晶晶地闪着光泽,这肯定是收庄稼是落下的。他不由得两眼一亮,心想,有一个就有两个,三个。他就像忽然发现了金圆宝一样顿时来了精神,起身翻腾起棒子秸来伸进手去来个顺藤摸瓜,竟然不断有新收获,就连只有几个粒的小揪揪都收在囊中,那也是粮食啊!好在这边地多庄稼也多,收庄稼时没人在意这些不起眼的小妞妞,棒子秸更没人拿着当回事。不比老家人稠地少,柴禾都是缺的。他几乎把那堆棒子秸翻了一个个,竟然出了一身汗。看地下那堆收获,估计得有好几斤,他真有出来挑菜拣了个老倭瓜般的惊喜。同时又发现了一条生财之路,干脆就别去满村转悠瞎耽误功夫了,翻腾这个不比他收获更有把握吗,各村村口地头有的是棒子秸,且够翻腾一阵呢。回家把粒儿抠下来是好粮食,核还能烧火,真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啊。这时他才觉着疲乏了,出了汗的后背有点凉嗖嗖了。把那堆收获装进随身带的布袋里,连一个棒子粒儿都拣起来。冬天天短,日头已经西沉了,他背起口袋往回走。

    凌花也照旧每天去拣干枝,今个见老头子回来一进门就把口袋里的东西哗啦一下往炕上一倒,黄灿灿的就像一堆黄金。凌花诧异地问:“哪儿来的?”长栓得意地说:“反正不是偷的,棒子秸堆里拣的落。”凌花高兴地说:“看来你这点收获比做活还强呢。”长栓有些激动地抓住了凌花的手:“老婆子,有这条道,咱就饿不死了,从明儿起我还先不瞎转悠耽误工夫了,出去就直奔棒子秸。”凌花说:“就是天一天比一天冷,出去越来越受罪,我怕你冻着。”长栓正在兴头上,眼睛一瞪驳斥道:“瞧你这人说的,被窝里舒服,可天上不给你掉馅饼,这节骨眼上就别说受罪了,能抓挠就赶紧往回抓挠,要不等一下大雪就都捂起来了”凌花见他劲头儿这么冲不好再拦,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那就求老天爷保佑别下大雪,叫俺们对付熬过了这个冬天。”

    长栓照旧出去,他索性不再远去,本村周围村口地头也有不少棒子秸,他就去翻,因为不远,凌花也索性关上门和他一块去翻,照样有收获,而且两人要比一人多两只手,自然出活更多。就是俩人的四只手都皴的裂了许多小口,凌花想。要是有副手巴掌就好了。俩人在村子附近翻了几天,你别说收获还不小,在屋地下竟堆了一堆,黑下,俩人不像往常摸黑钻被窝了,点着小油灯抠粒,竟然装了多半口袋有几十斤了,凌花让玉葵嫂在村里借了盘石磨,俩人把它都磨成了面。

    说话间到了冬至节,数九天明显地更冷了,这天,天阴呼呼的,小西北风嗖嗖地像刀子,还飘着零零星星的小雪花。凌花劝长栓别出去了,可他不听让凌花留在家里,自己执意要出去,凌花抝不过他,只好随他。近处的棒子秸都翻过了,长栓又往远处走了走。常说一九二九不出手,真是一点不假,手伸出一会儿就动麻木了,长栓不得不袖起手来暖和一会儿再接着翻,就这么翻翻停停,凌厉的小西北风把破棉袄都打透了,浑身上下都凉透了,鼻子里直流清鼻涕。但他依旧坚持着。约莫傍晌午工夫,零星的小雪花变成了积密的大雪花,一会儿工夫周围都变白了一时间天地一片白茫茫。长栓这才罢手,收拾起哪点猎物往回走。风刮的人脸生疼,雪花直扑人脸,使得睁不开眼,他只得蜷缩着脖子低着头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凌花熬好了一锅棒子面粥,还特意贴了几个饼子,老头子辛苦,她想尽量让老头子吃饱,一切就绪,一见外面大雪纷纷下了起来,可老头子还不见回来,不免心中焦虑,挑着棉门帘站在门口四处张望。但见大雪片鹅毛般纷纷扬扬从天而降,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就如唐诗所言,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哪里有老头子的身影。她心里这个着急,嘴里直劲抱怨:“死老头子,天都这样了,你还不回来,死哪儿去了?”她恨不得立马出去寻找,可又怕走岔了,只好耐心等着。老在门口站着,连她自己都觉着要冻僵了。终于远远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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