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只听来人在院里叫了一声:“风莲,在屋吗?”声音是那么耳熟,她才反映过来,是二姐夫。连忙应了一声,跳下炕迎出门去叫了一声:“二姐夫,你咋来了?怪不得今个喜鹊直叫,原来是有贵客到,这喜鹊还真灵。”天冷,二姐夫跺着大约是冻木了的双脚笑眯眯地问:“是吗,喜鹊都给你报喜了?”说着从自行车后架上搬下那个口袋,又加了一句:“孩子他姥姥姥爷不放心你们打发我来看看。”风莲心里顿时一热,连忙说:“那快进屋吧,多冷啊。”进了屋,风莲赶紧倒了一碗热水捧给了二姐夫。嘴里一连声地问:“爹娘都结实吗?家里闹饥荒了吗。”不待二姐夫搭话有很歉疚地说:“本来该俺们去看俩老人,倒烦老家惦记俺们,还打发你大老远跑一趟。”二姐夫坐在炕沿上咕嘟咕嘟把一碗热水喝下肚脸色变了过来。这才说:“当老家的啥时候也惦记着小辈们,咱那块也闹饥荒,好在船漏有底,仗着老家这些年有点底,还不至于死挨饿,就担心你们,这不打发我给送一点粮食面,顶不了大事,也多少添补添补。”风莲只觉着眼窝发热,听说老爹老娘都还结实心里也就踏实了。二姐夫探头往外望了望,问道:“咋没看见俩老家,不在家吗?”风莲轻叹一口气只好如实相告二老的去向。二姐夫听后也陪着叹了口气:“真是的,都是为了这张嘴。”随后又问:“他三姨夫呢,也出去做活去了?”风莲摇摇头:“他倒想做活呢,可哪儿来的活儿做,不肯在家闲呆着,搂柴禾去了。”二姐夫唉了一声没说什么。风莲又和二姐夫唠了一阵,就开始在外屋里转幺子,心里盘算,姐夫来了,不能再熬菜粥了吧,拿啥招待呢?饥馑年月,家里来个亲戚都犯难。想来想去,唯有轧山药面餄餎才拿得出手。于是便动手和面,先在面盆里调好榆皮面然后再挖进山药面。和好以后再揪成一个个面剂儿,放到盆里醒着。再剥几瓣大蒜在蒜罐子里砸碎,倒进一些醋调成醋蒜汁。切棵白菜好做卤。然后点火在西边灶台的小锅里炝锅做熟半锅白菜卤。又把东锅里添满了水。这才出去找餄餎床子,找回饸餎床子,又在东锅下烧起火来。这功夫杜茂回背着一篓干枝回来了。首先发现了院里的自行车,把篓子往当院一扔疾步进了屋。当他看见连襟坐在炕沿上,高兴地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叫了声:“二姐夫,你咋来了,这可是稀客。”这时风莲在外屋叫他:“先帮把手,一会儿再说话。”杜茂只好赶紧出去。锅已烧开,饸餎床也架到了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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