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 索萨牵着马站在一个高岗上,俯视下面密密麻麻萎靡不振的难民和逃兵队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中宁马道,颠沛流离的难民塞满黄土道路,遮云蔽日漫天的杂尘,车马劳顿,其中也不乏从前线战败撤下来的逃兵。几日前,南域的六千骑兵出白马关长驱三百多哩突袭了下口六座驻粮要塞,切断武安国前线三十万东伐军后路。 两月前出使楼兰途径此处,情形远非如此萧条,为备战对富庶小国东源国一战,当时此地洋溢着大战疾风骤雨来临前的喧嚣,武安国三十万大军攻伐东源这样一个人口不过百万兵员不足五万的弹丸小国,本是无悬念的战争,武安国的战旗必将插满东源的每一座城池。仅两月相隔,战局突变,孤军深入的三十万大军受阻法伦关,如今又被奇兵断了后路,失去粮草供应的三十万大军已然陷入绝境。作为武安国年轻一辈最优秀的将领,索萨心中忧心如焚,如若此次武安国战败,必将影响芙休河以南的军事格局,先不论虎视眈眈的古亚铁骑,单是刚与武安国签订友邦协定的楼兰国也会从中渔利。如今下口几座坚固的城市已失,为今之计只有整肃从前线败退下来的残军,以图重新夺回下口,使武安国前线三十万军队有退路。 索萨安排身边的几位贴身将领前去打探情况,这些都是出使楼兰的使节护卫将领,多是贵族世袭将领不堪大用。索萨深知在这些逃兵流民中不乏勇敢的士兵,但难以从中找到堪当大用的将领。士兵逃窜只是为情势所迫,而将领逃窜论罪当诛。从几位下去联络的贴身将领带回来的情况看,境况要比想象更糟。法伦关下的武安国大军断粮已在五日以上,大军前面是攻不克的坚实关口,后方是日夜骚扰的六千骑兵,如果大军贸然撤兵,必将陷入夹击,可是不退又无粮草供应。而奇袭下口的“六千”骑兵又是出奇强悍,即便派出十万步骑反攻下口,仍大败而回,如今斯塔国前线的三十万大军兵员已不及半,且是一支疲敝远征的困军。 接下来得到的消息更糟,斯塔国派来援救下口的援军由阿伦准将率领,三万援军饮恨下口郡城下,阿伦战死。这些逃兵中有大部分是这支援军的残留。索萨的眉头紧皱,南域这六千骑兵甚是强悍,面对十倍于己的斯塔国精锐部队,仍可接连取得两场全歼的大胜。 那个传闻中主宰南域的六王爷,终于不甘南域的荒芜,忍不住要染指中原的这一片肥沃之土? “长官,应先回晚言城等待京城军部的指派。”安预是索萨的护卫队长,二星准将,级别比刚在前线阵亡的阿伦准将级别还要高。他的意见不无道理,阿伦的三万援军都落得大败,如今即便能召集起部分残军,人数多不过数千,骑兵数量极少,攻击力低下,且无粮草辎重供应,获胜难比登天。 就在此时,一阵车马的轰鸣声传来,只见远远地从下口方向奔来一队人马,虽然一身的黄土甚是狼狈,但这支队伍与其他不同,无论是骑在马上的还是用双腿跑的,都是精神抖擞,部队的战旗和武器都未有遗失,观来不像是战败逃下来的,倒像是有组织的撤退。索萨有些激动,难道还有撤下来的有建制的军队? “将他们拦住!”索萨大喝着迎上去,试图阻止这些人继续逃跑。 这样一支队伍夹杂在萎靡不振的难民逃兵队伍中显得分外碍眼,几个骑马跑在队伍前面的还扛着迎风招展的大旗,一个大大的“粮”字说明他们是负责运送粮草的后备军。 索萨牵着马拦在这支队伍的前进道路上,伸手一把将行在队伍最前面扛着一面大旗的士兵从马上拽下马,那名士兵猝不及防,未料眼前这样一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年轻人有这般巨大的力气,一个轱辘摔在地上。登时扬起一阵黄土尘。 那名士兵从地上爬起来,先把大旗扶正,然后把头上破旧的头盔整理好,大叫着就用拳头往索萨的脸上招呼。“妈的!敢袭击军人,活腻味了!老子宰了你!”一句话刚说完,挥出去的拳头就被索萨架住,再下一刻,这个倒霉的士兵已经被掀翻在地。索萨可是久经沙场的战将,对付这样一个无赖一般的庸兵真可谓是手到擒来。索萨把自己的将军兵符亮出来,喝道:“你们隶属哪只军队?我要见你们将军!” 那名士兵被扭着胳膊,疼的哇哇大叫。但是看见了兵符又受制于人也不得软了下来:“哇哇,小的有眼不识将军,啊呀呀,我们这里哪有什么将军,我们这一合不过是运粮队,遇到敌人的骑兵就被冲散了。啊,将军饶命!” 索萨觉得他说的有理,运粮队是后备军中的后备军,一合不过一千人,遇到东源精良的骑兵根本没有招架之力。不过他还是对这支队伍保持的如此完整有疑虑。“你们长官呢?我要见你们的长官!” “要见我们老大?他……他在后面,骑在马上翘着腿用蓝色帽子盖着头晒太阳的就是他!” “老大?”索萨不由对这样一个称呼皱眉头,军队中都是以长官称呼上级,只有市井地痞流氓才称“老大”。索萨抬眼望去,果然前面有匹马被人牵着,一个地痞无赖一样的家伙躺在马背上,翘着腿就好像躺在自家的床上,用一顶很大的帽子盖着脸遮蔽烈日,晃晃悠悠居然没有从马上摔下来。 索萨冲上去,一把推开在前牵马的士兵,马背上的小军官被这突来的一晃吓了一跳,刚要跳起来,才意识到自己是躺在不安稳的马背上。“怎么回事?”小军官大叫。还没等看清眼前的情况,身体以及那个被索萨拽翻。这小军官说来身手不凡,即便是在如此被动的情况下,仍旧是控制了身体的平衡,空中一个后空翻落地,只是屁股着地,并未受伤。 “唰!唰!唰!”索萨正要把摔在地上的小军官制住,忽闻周围几声凌厉的拔尖声,几个年轻而有精神的士兵冲了上来,用剑尖对准索萨。“何人袭击老大?!” 尽管索萨见惯了场面,还是差点被震慑住。索萨不由感叹这小混混军官身边有这么几个有能力的部下,他赶忙稳定下情绪,大喝道:“放肆,本将乃是三星准将索萨,何人造次?来人,把这个临阵脱逃的运粮官绑起来!” 索萨是武安队中有实权的人物,北方军团第二号人物,多次在对抗古亚铁骑的战争中立下军功,可谓是年轻一辈中的佼儊。听到他的威名,原本几个持剑相向的士兵犹豫着行军礼,索萨的护卫士兵还没回来,身后站的不是准将就是偏将和副将,几个将军级别的上来把这么一个小混混绑了起来。小混混还没从突变中醒过神,等意识到危险的时候人已经被捆的严实。 中宁马道旁的驿站内,小混混军官被捆缚着跪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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