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窗遥望大江两岸,只见山峦蜿蜒迭起,草木苍郁翠绿,满目是生机俨然的景致,时明园细细想着冰颖方才所说的话,他怎也想不到这小小的歌舞班子竟关系到朝廷中朋党的斗争,对他而言那本是遥不可及之事,此时却不知不觉牵涉其中,这一切来得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心中不禁思潮起伏。
直至此刻,时明园心中仍是尚有一事不能明了,倘若罗俊是朝中奸党派来之人,那昨夜潜上船来的汉子又是何人?若说他是寻常盗贼,却又怎会有这般好的武功,若说他是奸邪之徒,时明园却怎也不以为然。昨日夜里,那汉子行径极是正大,即便是对己出手偷袭,也只逼己入房,方才公平相斗,想来凭其身手,那时若是有意杀己,料来也不是甚么难事,且看他不屑占罗俊的丝毫便宜,洒然退去之举,便可知其豪迈磊落。如此那汉子究竟是何来历?时明园怎也想不出其中所以然来,可说是毫无半分头绪。
思想时,时明园心神渐渐集于一处,又晋入了天心正法的“息虑无为”之境,气态也随之渐变,脸上满是沉着智虑之色,眼中光芒闪烁,站于身旁的冰颖立便受其感应,静静的看着他的侧面,嗅闻着阵阵传来的男子气息,心神摇弋,再也不愿多说话儿,沉浸于其中而不自得。
两人倚窗伫立良久,时明园方缓缓回过神来,转眼看时,才惊觉自己仍自握住冰颖的小手,只轻轻一动,便清清楚楚感受到那如凝脂般的娇柔嫩滑,却再不敢稍动,心头狂跳,阵阵奇妙的感觉泛起,直教人荡漾不已。
此时时明园的耳力已是异于常人,房中任何声息皆能尽收耳中。静寂聆听,才发觉冰颖竟和自己一般模样,心头“怦怦”直跳,斜目向她窥去时,只见冰颖脸上红晕泛起,身体轻侧一旁,似乎也察觉出时明园刚才那细微的动作,神态实是娇娆可人。
好一会儿,冰颖终是捺不住羞人,低声说道:“冰颖要走了,你……你小心哩。”说罢便若是逃命般的向舱门处走去。
时明园自小修学道门理法,早便养成率性而为的性子,儒家礼教也不怎么放在心上,这时爱怜之意涌起,那还禁得住,轻轻一扯间,冰颖已是“噫”的一声娇吟,跌入了他的怀中。
两人身子紧贴一处,冰颖双手按在时明园胸前,本作势欲推,但被时明园那强而有力的臂膀紧紧箍住,却那还能腾得出半分的力气来,身子接触之处传来阵阵酥麻,微微挣扎时那令人蚀骨的感觉更是浸入心肺,身子只得软软的架在时明园身上。
时明园身上阳刚之气更盛,两人轻轻抵触,冰颖贴身感受其中妙不可言的变化,双腿也禁不住慢慢斯磨反应起来,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情火,从脸颊至耳根早已是红得发烫,小嘴张合喘气,芬芳处如兰似麝,那娇艳欲滴的样子,实在动人无比。时明园不禁心头一热,往着她那柔嫩的小嘴处吻了下去。
冰颖正要轻呼:“不要。”嫣红的小嘴已被时明园的双唇紧紧封住,依稀发出 “咿唔”几声,身子便是一阵颤动,纤纤玉手提将起来,紧紧缠上时明园的颈脖,热烈的回应着。
一阵热吻过后,两人的双唇如胶似漆的分了开来,双目对望多时,冰颖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娇声恳求道:“冰颖今日尚要去看姐妹们排演歌舞哩,在……在你这已呆了许久,若再不去便会让人笑话的。”
时明园闻言,望着怀中玉人楚楚之色,心中一软,松开了双臂。冰颖嫣然报以一笑,双手轻轻梳理了一下稍乱的鬓发,蜻蜓点水般在时明园唇上一吻,便匆匆的去了,临出舱门时脸上还是一片红晕。
佳人虽去,房中香气依旧裘绕,时明园独立舱门前,仍醉心于方才无比刺激却又甜美的快意当中,久久不能自已,实不知是幻是真。
武昌,其名源于三国时东吴霸主孙权所说“以武治国而昌”,因其山多水广,河湖交错罗布,岗陵延绵不绝,大有“外扼地理要冲,内依地理险阻”之势,故而历朝以来皆为兵家必争之所。
武昌蛇山蜚声古今,巍巍黄鹤楼正是耸立于蛇山之巅。脚踏黄鹤矶头,时明园立即感受到黄鹤楼号称“天下绝景”的壮丽雄伟,那曾使李白搁笔空吟“眼前有景到不得,崔颢提诗在上头”的《黄鹤楼》霎时涌上心头:“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只觉其情其景描绘之妙,本已堪称千古佳作,但却仍不能尽述黄鹤楼之辉煌瑰丽。
登楼而上,放眼楚天,令人顿觉若是与天比肩。相传曾有四川、湖北两地客人,会于江上舟中,攀谈间,相互竞夸家乡风物。四川客人说:“四川有座峨眉山,离天只有三尺三。”湖北客人闻言笑道:“峨眉山高则高矣,但却及不上湖北黄鹤楼的烟云缥缈。”说罢又吟道:“湖北有座黄鹤楼,半截插在云里头。”立便惊得四川客人无言已对。虽是传说,但也可由此见其挺拔之势。
朔风迎面吹来,时明园身上透过一阵清凉舒适之意,眺望依靠江边停泊的“洞庭冰凝”巨舶,此时船上正是人来人往,忙碌不已,船上之人不停的将那刚采购而来的货物搬运上船。时明园这些天来早听人说起,待过得武昌,江面上便是帮派林立,再不太平,歌舞班子须在武昌将船上必需之物采购齐全,方才抛锚启航,是以“洞庭冰凝”由岳阳一路行至武昌,行程都是极慢。时明园在船上已是闷得久了,这日便趁着歌舞班子在武昌停泊之机,独自一人上岸游玩。
从黄鹤楼下来,时明园闲逛于武昌闹市,街上路旁行人往来熙攘,看着不时孩童打闹嬉戏,只觉心中积聚多时的烦忧都已烟消云散。
陡然间时明园心头猛地一跳,直觉闹市中有一双炽热的眼光正向他望来,转头看去时,那目光正是来自一名青衫汉子。只见那汉子相貌粗野豪迈,脸上轮廓分明,一对眼珠子乌黑发亮,精光四射,嘴上叼着一截草根,斜斜的靠于一个面摊的旗杆之下,一副懒洋洋的姿态,便似是天塌下来也只当是被子。只这略略一瞥间,时明园已认出他便是那夜潜上船来与己交过手之人。
那汉子见时明园望来,嘴上微微一动,将叼着的草根吐出,冲着时明园咧嘴一笑,从腰带间抽出手来,向着时明园轻轻招了招,转身便往路旁一条无人的巷子窜去。
时明园心中念头急转,虽不知那汉子有何目的,但见他对己似是不含恶意,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