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的名声,听谈吐就能知道沈强还不是能当家主做的。
客套几句,崔正均直入正题,店铺他打算租出去,每一年付,租金也是按市场价来。但是有一点,崔正均希望沈氏继续用店里原来的伙计,不止是前头销售的,还有后面做工的。并且崔正均还建议,后头染布的伙计可以计件算钱,前头伙计也一样,按销售量算钱。
沈氏听得惊讶,崔正均说话条理清楚,头脑如此清醒,经商是没有问题的。当然他还要念书,不过花点时间把店铺打理好对崔正均来说并不是难事。
崔正均笑着道:“现在家中只有我一人,有两个婆子洗衣做饭,一个书僮听唤也够用了,何故去花时间和精力挣这个钱。”
沈氏哑然失笑,看来崔正均是一门心思就在科举上,这个想法也不能说有错,毕竟科举当官是主流思想,经商挣钱反倒是是末流。笑问:“崔大爷既是如此想的,只管把店铺出租就好,何必管这些个伙计?”
“当日父亲临终之即,让我无论如何也要给伙计们安排出路。”崔正均欲言又止的说着。
沈氏却是皱眉问:“不管是后头织布伙计,还是前头贩卖伙计,真要是会做的老人。东家就是不放,还拦不住人来请,崔老爷怎么会担心他们的出路?”
崔正均淡然道:“父亲向来宽厚待人。”
沈氏顿时明白了,看来这些个伙计是仗着老东家和善,并不很卖力干活。想想也是,崔老爷为人老实忠厚,做生意厚道,店铺地方位置也不错,靠着这么一家店,按理说崔家应该能过的很好,虽然守着孝,但只是这么一杯茶也能知道崔家的生活水平。便道:“原来如此,所以崔大爷给我说了这么一个计薪方案。”
崔正均笑道:“说起来那些伙计真是老人了,要说本事能耐也有的,只是本事大了脾气也大了些。当日我姑妈在世时,曾劝父亲管管,无奈父亲是宽厚惯了的。”人善被人欺这话从来都是至理名言,包子惯了,想立起来也不容易。
沈氏只是笑,奴大欺主,京城权贵人家常有的事,管家少奶奶管不了老奴才们。没想到崔老爷这个白手起家的竟然也管不了自己招来的奴才们了,崔老爷的闲话她不好议论,只是笑着道:“谢崔大爷告知,伙计我全部留下,计薪方式就以崔大爷之意。不过我也话说头里,我看崔大爷面子,先把他们暂留,要实在不行,我也无法啊”有本事就行,有能耐的挑教一番还能用,最怕就是既没本事又找事,这种她真就没办法留了。
崔正均笑道:“这是自然,请伙计来是给主人家分忧的,不能分忧留之何用。”虽是父亲临终遗愿,但新东家要是怎么也看不上,他真没办法。
“崔大爷没考虑过卖吗?”沈氏忍不住问着,其实她更倾向于买下来,租的话,限制太多,这边生意才恢复,那边就毁约,她得不偿失。
崔正均笑道:“不瞒沈大姐,我只靠这点租金过活,卖了固然可以马上得到一笔钱财,但以后生活如何继续。”他不想花时间和精力去经商,但并不表示他不懂得生活是啥,对于他来说,有个固定收入很重要。
“崔大爷说的也是,不过出租年限,至少要十年,并且十年之后,沈家仍然有优先承租权。”沈氏说着,一个布庄发展起来是漫长的过程,十年之后就是崔正均要是想搞鬼,或者其他人想搞鬼,她都绝对摆的平。当然崔正均那时想卖就更好了,她乐意买下来。
崔正均笑道:“正合我意,大姐真是爽快人,既如此,不如今日就把合同写下来,租金年后开业之时再算,签字议妥之后,就到衙门公证。”
“好。”沈氏说着,到衙门公证正合她意。让婆子出去吩咐小厮,要把沈强叫来,女人可以谈生意,但要签字公证时就要男人出头了。
小厮去找沈强,崔正均也唤书僮拿出来笔墨,崔正均读了这么多年书,又是个秀才,写份文书实在是手到擒来。写好交于沈氏,内容很仔细,无需添加,字写的更好,便道:“十分妥当,不过我也想问问崔大爷,我和小弟初来此地,崔大爷如何就把店铺出租于我?”
崔正均是靠着租金吃饭的,需要的是稳定。租给他们这种初来乍到还不知将来如何的,其实不如租给淮阳当地商户,这样租金收的更稳。
“我和大姐都是原籍京城来此谋生,算是同乡一场,彼此照应也很应该。而且我家那些伙计我多少也知道,要是没有沈大姐的手段……父亲临终之时又特别关照过,我并不想违逆了父亲。”崔正均说着。
简单来说崔家那些伙计欠调教,看沈氏打李大爷那一场就能知道,沈氏绝对是个有手段的。更重要的一点,沈氏初来乍到,盘下一个店面一时间想找到合适伙计并不容易,要是其他人盘下来,带着自己的伙计来,或者再找一批人,直接把这些人开掉,未必想花这个心思。
“原来如此,大爷考虑的周到。”沈氏笑着说,她确实很需要伙计。正事谈完,沈氏也显得轻松许多,这时才问崔正均:“敢问崔大爷,这墙上对联出自谁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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