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桃明里装无辜、暗里撇嘴的事。
夏桃这里难得志好地糊弄竹淑,福晋在南院却正向四爷请罪。
四爷微首看着那拉氏,片刻后一叹:“秋蓉,我们夫妻多少个年头了?”
那拉氏一时不明,实回道:“十八年了。”
四爷点了点头,上前扶起那拉氏,引她入座:“由康熙三十年至今,还有一年多便是整整二十个年头。”他直视那拉氏,“还有什么是爷能同你计较的?爷待你虽不是花前月下,却也是依重互重,可曾有过偏袚?”
那拉氏低首。
“秋蓉,自弘晖去了,你与爷相处便变了调子。爷也能理解,毕竟你没了子嗣上的指望。可你要明白,有没有弘晖,在爷的心里,你都是这宅子的女主子,未来雍亲王的福晋,爷的结发妻子……谁也不能改变,爷也不可能许它改变。这便是爷可以为你做的。”
秋蓉直视着四爷黑眩的眸色,突然间,便放下了沉重,浅浅一笑:“爷,秋蓉明白了。”
四爷点了点头,伸出右手拍了拍福晋的手背,不再多说一句,由着福晋的手更起了衣。
待得苏培盛侍侯着四爷洗了脚退出去,那拉氏才复道。
“妾以为,如今李氏也是过火了些,比不得前些年安稳。如今爷便要进为王爷,宅子里又进了新人,不再旧如往昔。特别是那年氏,并不是个简单的女子。若是李氏还不知收敛些,怕是在年氏的面前不但讨不到什么好去,反失了身份。李氏毕竟是两位小阿哥的额娘,怎么着也要给小阿哥们留些体面。”
四爷抬首去看近边侍茶的那拉氏,虽未如李氏般发福圆润,却也毕竟不年青了,更何况她远不及李氏貌美。便把着福晋上了榻,同坐下:“你看着办吧,这些内宅之事爷不过问便是全依重于你。至于李氏——”四爷缩了缩瞳孔,“却是变了。”话说道这里,他便躺下,由着福晋给他近边执扇。
汗不停下流,并不是把扇小风便可止势的,可他并未移动,也不烦躁,合着眼敛仿如睡去一般。
那拉氏却知四爷怕热,并不停手,直到近一个时辰确定爷睡去,才止了扇子疲惫着躺下。
京城五月末酷暑难耐,处在深宅静巷里,夏桃才觉得夏日是如此的难熬。
没有风扇,没有空调,没有冰水,没有电视……没有一切先进科技的痕迹,厚厚的宅墙巷道连田野中的虫鸣也一并抹去。只有如时的更声“梆梆”的准时来过,去了……
京城的夜,寂静得可怕。叫人辩不清前行的方向。
下意识躲避是非的中心却还是身不由己地踏入。
躺在大丫头独有的一间大房子里,夏桃忐忑不得眠。
四爷,雍亲王,雍正……只盼她是他们所有人的过客,早一日梦醒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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