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从穹顶上细小的采光亭洒落下来,像是一些碎片,摇晃颤抖。正厅在午间是女孩子们就餐和休憩的地方,长桌上已是一片狼藉,身着暗金色长衫的侍者们来回穿梭着,不过几分钟,桌子上就又摆满了鲜花、时令水果、一碟碟的小点心,以及用水晶杯装着的各式饮料。但光顾者并不多,大部分的学生已经回到自己的宿舍午睡,只有少数几个姐妹会的高层还围坐在一旁的休息区,叽叽喳喳地说话。
“学校的奶茶越来越淡了,”一个长着一头淡金色头发的少女说,“我记得去年他们做过几次酥油茶,真是好喝——那个东西是哪里的特产来着?”
“据说是古方。”坐在她旁边的短发女孩说道,“珍,我觉得你还是少喝这些东西,以后肚子圆起来可不得了。”
“又不是男孩子,这么在乎自己的外表做什么。”珍甩甩头发,她梳了长长的马尾,露出高高的额头,眉眼间英气逼人,“苏瑞,我觉得你讲究得过了头,再这么下去,你大概要开始涂粉底!”
苏瑞没有搭腔,相比于其他女孩,她的五官非常柔和,黑色的眼睛藏在长长的睫毛下面,迷迷朦朦,鼻子和嘴巴也是小小的,倒像是古代平面电影里的娃娃。不过,姐妹会的成员都知道,这个平时看上去傻乎乎的小姑娘,却是这一群人里最为可靠的一个,只要她开了口,那事情绝对不会出错。
“女士们,”会长安吉拉敲了敲高脚杯,她是姐妹会干部中唯一一名五年级成员,今年二十岁,是塔兰公爵的长女,两个月前刚与珍的双胞胎哥哥克莱顿订婚,只等着年底毕业之后成家,“女士们,请安静。”
“总共就五个人,”年龄最小的海伦捂着嘴笑,“安吉拉你搞得像全校大会一样。”
“今天又是什么狗屁事?”珍把奶茶喝光,把手搭在苏瑞的肩上,“针对奖学金生的投诉?还是关于运动会排名的质疑?”
“珍,”苏瑞软绵绵地说,“不要随便说那样的词,文雅一点。”
“你看上去颇像礼仪课的老处女。”珍挖苦她说。
“女士们,”安吉拉又敲了敲杯子,“今天的问题比较有趣,相信各位会很感兴趣。”
“啊哈!”一直躲在角落里吃葡萄的梅西转过头,“学校打算给我们配新的飞艇了?”
“你可以继续等下去。”安吉拉对她微笑。
“还要等多少年啊?”梅西哭丧着脸。
海伦笑着敲她的头:“吃你的水果去!”
“你们这群混球就知道欺负我……”梅西嘟嘟囔囔地缩回角落里,背影煞是寥落。
“一个男生将要加入我们学院,”安吉拉晃着杯子里暗红色的液体,说出爆炸性新闻,“他将和我们一起上课,一起吃饭,并且住在一起。”
珍吹了声口哨,挑眉看着会长;梅西也坐直了身子,扭头的时候嘴里还叼了一瓣桔子。
“鉴于现在的宿舍分配情况,他会和你住在一起,苏瑞。”
“苏瑞你中头彩了!”海伦跳了起来。
“就这样?”珍搂着苏瑞,不满地看着安吉拉,“那男的什么身份,跑到女子大学来做什么?长相如何?身高多少?三围?jj大小?坚持时间?”
“珍!”苏瑞满脸惊诧地捅她。
“少他妈废话,咱们学院得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进来——她们不就欺负你是奖学金生么!”珍大声说,“我就看不下去,苏你来和我睡,让安吉拉跟那个男人去。”
“冷静,卡曼西议长。”海伦抓住跳起来的少女,用对方母亲的称呼嘲讽道,“先听听会长大人怎么说。”
“那个家伙的名字是威廉。”安吉拉喝了一口杯中的酒,“还要我再说什么吗?”
“大西国的王子威廉?”海伦睁大眼睛。
安吉拉点点头。
“就是那个号称睡过上百个女人的破鞋威廉?”珍皱眉。
安吉拉又点点头:“似乎是这样。”
“那个混球上次在飞艇世界杯赢了我们,我一辈子忘不了那个丑八怪!”梅西恶狠狠地说。
“我倒是觉得他长得还不错……”海伦小声说,发现梅西的眼神,连忙改口,“不过气质的确太差了些。”
“我投反对票,”珍说道,“学校应当禁止这种人的加入。”
“别急着投票,珍。”安吉拉说,“三月份的时候大西打了败仗,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位王子殿下来学院是以人质的身份,只不过添了个留学的名义罢了——所以想要禁止他进入学校,恐怕不是咱们投票能够定的,或者你可以让你老妈在议会拿个提案出来?”
“他可以住在学校迎宾楼,为什么要和我们住在一起?”珍反驳说。
“学校和住所都是对方提出来的要求,从外交的角度而言这种问题不值得提出异议,自然是要答应的。”
“姐妹会的宿舍楼原来这么容易进。”海伦冷笑。
“泡——妞——之——旅,”梅西在空中虚点四下,然后板起脸来,“我简直可以想象那个恶心的男人怎么对记者说话,‘啊,大家不必为我担心,我只是想去看看著名的帝国女院姐妹会里都收藏了怎样的货色而已’……”
“垃圾。”珍觉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男人养成他这个样子,真可以丢进厕所里放水冲了。”
“国情不同嘛,”苏瑞许久以来第一次开口,语气上没有什么变化,“毕竟,他们那边还是男人当权呢。”
“落后的野蛮种族。”海伦下结论说。
“你的意见呢,苏瑞?”安吉拉看着黑发女孩。
苏瑞没有说话,懒洋洋地往珍的怀里缩了缩,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嘿,苏!”梅西喊她。
“别吵,”珍低头看着苏瑞,“你可想清楚了,实在不行我把克莱顿叫过来,打发安吉拉跟他住去,你来我这,把房间让给他就是了。”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隔壁的套房我一向只是去练琴罢了……”过了好一会,苏瑞睁开眼睛坐直身子,歪着头,用细致的小手托住下巴,然后露出一个女人身上极少出现的可爱笑容,尖利的犬齿却从嘴唇间闪着寒光,“我只是在想,是不是该为这位殿下举办一个迎新宴会?”
“宴会?”珍不解地看着她。
“嗯,就是那种,你知道的,会有很多男孩子来,然后会有很多酒的。”苏瑞语调轻快,做出一个优雅的手势。
一阵静默,安吉拉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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