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拿起了刀子，就准备割破了自己的手臂。
他准备放血养花，再让墨雨尘去救柳枫篱。
“且慢”墨雨尘出声阻止，如白葱一样的手指搭上了风瑾的胳膊，阻止风瑾自残。
“若只要人血灌溉，那也太过于简单了，我又何苦做人情与你？”
也就是说，用血浇花，墨雨尘仍然觉得是不够。
她手中拿出了小包，轻轻的晃动。
“每日，你需要服用一克。这样你的血才有浇花的资源。”
包中的粉末，艳色如血，风瑾也不知道这是何物。
但是那种过分的红色，让风瑾明白，这似乎是毒。
不但是毒，还是奇怪的毒。
“这是赤血散，热性极重的毒。”墨雨尘并无欺瞒，她甚至是童叟无欺。
粉末融入了酒中，发出了滋滋的声音，一杯酒却又是重新恢复了清亮。
轻纱之后，墨雨尘一双眸子明亮，倒也想要看看风瑾会怎么选择。
一杯酒，风瑾一饮而尽。
他当然也没有死，只是全身上下，就宛如被千刀万剐，肌肤更是炽热。
只是风瑾仍然咬牙，割破了自己的胳膊，点点鲜血落入了泥土之中，空气之中更散发了一股淡淡的腥膻之气。
“这一时的痛苦，也算不得什么。”墨雨尘给他包扎止血，平时冰冷的声音，居然带了淡淡的温柔。
然而说出的话却委实无情得很：“难受的是，你零零碎碎的受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天要服毒，又要放血。中毒了固然难受，常年失血，那身体也就会变得虚弱得多了。”
“故此，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坚持。”
墨雨尘伸手抹去了风瑾额头的汗水。
“君子一诺，我自然会遵守的。”风瑾低声说道。
“我倒也还愿意相信你，不过，你首先要这样坚持十天，让我看到你的决心，接着我就会将那个药方给你。”
墨雨尘在风瑾的耳边低语。
风瑾嘴唇微微发白，然后点点头。
动作却是相当的坚决。
“现在，十天已经过去了，所以，我就将这个药方给了风瑾了。也幸好，柳大人这次，也携带了不少药物过来。”
“当然，要申请使用，另外有一番繁复的手续，可是风瑾高来低去，就先帮你偷来。而我，也亲自给你熬了药。”
墨雨尘捧了那碗药，送到了柳枫篱面前。
柳枫篱神色自然也会变得很奇怪。
“你爹不曾怪你自作主张，风瑾更没有半点怀疑，让你玩弄股掌之中，枫篱，你可真了不起。”
墨雨尘居然笑起来。
平时不苟言笑的她，笑起来真的是格外的动人。
柳枫篱蓦然重重一拍，脸色暗暗沉沉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救他，还是羞辱他？
让他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卑鄙无耻，出卖朋友？
“生气了，为什么？”墨雨尘喃喃说。
“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嘲笑他，而且，你也不要自作多情。我这么做，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因为，我是需要一头血牛，需要他来帮我养花。”
柳枫篱并未再说什么，或许，也是因为他不愿意在墨雨尘面前流露太多的情绪。
“药凉了，还是快喝下去吧。”墨雨尘将药送上来。
黑色的药汁，虽然苦涩，却代表一份浓浓的情谊。
柳枫篱黑色的眸子凝视这碗药，随即一饮而尽。
“莫非，因为我的话，让你觉得不好受了？”
柳枫篱突然发现，原来墨雨尘的话这么的多，原来她这么的爱唠叨。
“不过，毕竟风瑾也只是报恩，因为他以为你代他染病。所以你觉得理所当然？”
“没错，每个人都不喜欢欠债，为了自己的良心舒服一点，可以做很多事情。”
墨雨尘对他再无兴趣，就这样离开。
独自一人，柳枫篱脸上渐渐染上了一抹伤感。
理所当然，倘若风瑾对自己的弥补是理所当然，那父亲缘何不肯关心一下自己的死活？
虽然，他早就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得到正常的父子亲情，更无半点奢望能得到柳云暮的关心。但是呢，为何墨雨尘将两件事情同时说出来的时候，自己内心会有一种刺痛的感觉？
看着空荡荡的药碗，柳枫篱的心中涌起了一抹奇怪的感觉。
那种感觉是温暖。
而且，这种温暖对于柳枫篱而言是并不陌生的。
小时候，身染重病的他，被母亲所照顾，听着母亲有些沙哑的声音哼着哄他入睡的歌曲。
他的母亲，曾经也能唱出比黄莺还美的歌声。
只是失宠之后，忽有一日，被弄坏了嗓子，再也无法唱歌了。
虽然那沙哑的声音并不如何的好听，但是柳枫篱却知道母亲很关心自己，非常的关心自己。
虽然他身体虚弱，常年生病，而且不受父亲的宠爱，根本不可能给母亲带来任何的未来和希望。
但是母亲仍然是关心他爱护他。
长大来到了军机营，那块绣花的手帕包着散碎的银子，是妹妹柳花露送上的私房钱。
知道花露平时生活是如何的窘迫，柳家其他的人也根本不认为柳枫篱有任何出头的希望。
但是妹妹仍然如此关心自己，并不期待依附这个哥哥飞黄腾达，而是希望他能开心。
所以柳枫篱也发誓，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让自己重视的人过上好日子。
如今，看着眼前的药丸，内心那抹温暖又涌上来。
这应该算是他第一个朋友吧。
可是——
莫非自己注定要辜负。
还有，就是墨雨尘，柳枫篱无意识的抚摸自己的嘴唇。
这个女子，究竟是怎么样的人呢，柳枫篱并不如何清楚。
只是觉得她仿佛很神秘，内心在想什么，柳枫篱无论如何也不清楚的。
可是呢，为什么，自己总是对这个女子念念不忘？
柳枫篱哑然一笑，双目炯炯，一双黑色的眸子更加深邃。
从小，他孱弱的身躯之下，却有一颗绝对不输于任何人的坚毅之心。
药汁，每天都送上来，然则，柳枫篱身体却没有好的迹象。
身上的毒疮渐渐的蔓延，折磨得他十分痛苦。
他眼中渐渐流露出一丝烦躁。
那黑色的苦涩的药汁，柳枫篱尝在嘴里，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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