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闵翎师叔走了。”
“……”
叶闵翎手里拎着一小包白米和十来个鸡蛋,默默的往山上爬去。上山的路并不难走,旁人大约半个时辰便能走到,叶闵翎却要比旁人多耗费一些时间。因为,他总是喜欢一边走路一边想问题。
但凡这个时候,他就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越是入神,便越是忘了外事外物。所以经常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呆站上好半天。大家其实也都已经习以为常,偶尔遇见他站在一个地方半天不动,都会善意笑上一笑,“闵翎师叔又傻啦!”
叶闵翎一点都不傻,他只是习惯了不与人交流。旁人皆道他不喜欢,却没几人知晓,他只是一个人呆着久了,多年习惯下来,便忘记怎么随人相与。
他家中一共有七个兄弟姊妹,他排行第七。八岁那年,他被自己的生父打得奄奄一息,而后赶出家门。他没有怨言,那样的事情,那样的眷恋,就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他爹说得对,那不是他该有的肖想。礼义廉耻都沦丧,偏偏自己还浑然其中抑制不住。这份无法控制让他觉得无颜面对旁人,走在人群中更觉抬不起头来。
刻意的自我封闭,再加上母胎里带来的多病之躯。他没有同龄长大的玩伴,也没有能倾心诉苦的朋友。除了娘亲,师傅和遥远记忆里的那个人……
多年养成的习惯,使得他遇见事情便与心里的那个自己商量,有时候是讨论疑难杂症,有时候是不满吐槽,有时候是暴躁抓狂,有时候是无言默默相对。
所有的人都只能看见他美过常人的容颜和出神入化的医术,却没人知道,他的心里有一个世界,一个只属于他的却有着千千万万个叶闵翎的世界。
他一直在山间的药田里转悠到天黑,这才磨磨蹭蹭地往山上的院子走去。若不是再转上一会儿就该什么都看不见了,他肯定还得再蹭一会儿。一想到原本只有自己一个人的院子里,突然住进来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子,他就浑身发毛,忍不住想逃。
躲在门口探头往里头看了又看,虽然亮着灯火,却很是安静。再三确认了周遭没有陌生面孔,叶小七这才提一口气,跑得跟兔子似的,一溜烟儿冲回了自己屋里。
许是察觉到动静,对面屋里似乎有人走到门边来查看。吓得叶闵翎连灯都不敢点,在黑暗里坐了好一会儿,像是给自己找借口一般,自言自语道,“今天怎么这么累?那就睡吧,也不点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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