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穿戴整齐,坐上轿子直奔和珅家里而来。
到了和珅家里,他很快就被请进了和珅的书房,书房只有和珅自己在那里正戴着花镜在赏玩着一方田黄石雕,见他进来,便淡淡地说了一声:“怎么样,今天你被吓得不轻吧?”
福长安叹了口气:“唉,谁说不是啊,我现在还冒冷汗呢。唉,这下子完了,早晚有一天,我的脑袋会让皇上给搬家的。”
和珅放下手里的石雕,摘掉花镜平静地说道:“别怕,就算是脑袋搬家,你也要排在我的后面,我会在阴间给你趟趟路的。”
福长安都快哭出来了:“和中堂,您怎么还有心思跟我说笑啊。如今太上皇风烛残年,不定哪一天就走了,到了那时候,咱们就是哭都来不及了,您怎么还不赶紧趁着太上皇在的时候想个主意啊?”
和珅一抬手:“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福长安一怔:“我,我说赶紧趁着太上皇在的时候想个主意啊?”
和珅用手一指:“对,就是这句话,就凭这句话你就犯了灭门之罪。”
“啊,什么……什么灭门之罪?这……这句话怎么了?”福长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和珅站了起来,嘿嘿笑道:“你忘了吧,去年五月十七日,太上皇帝在养心殿里传下了谕旨,要中外臣工上表时一律称呼其为‘太上皇帝’,不得称为‘太上皇’,你少说一个‘帝’字,便是违旨,其心可诛啊。”
“噢,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道谕旨。哎呀,和中堂,你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和我开玩笑啊?”福长安埋怨道。
“不,不是闲情逸致,你来看。”说着,和珅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盒子,将它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叠奏折来,递给了福长安:“你好好看看这些奏折,这上面都有些什么共同之处。”
福长安接过来一看,这些折子大约有十多份,都是京城乃至各地不同的官员写的,有的折子是请安的,有的是汇报事项的,内容不一,每份折子上面都有嘉庆的御批,这就意味着这些折子都处理完了,可以归档了。
福长安满是困惑地抬头看了看和珅,见他带着神秘的微笑在看着自己,便又仔细地看了一遍这些奏折,这回他终于发现了秘密:“哦,这上面……这上面说的都是‘太上皇’……”
和珅呵呵笑了起来:“不错,你说的很对。这些奏折上提到咱们那位乾隆爷的时候用的都是‘太上皇’,都少了一个‘帝’字。这说明什么?说明当今皇上也没把老爷子的谕旨当回事。这大半年来,我一直留心着这件事,凡是遇到这样的奏折我就小心地把它们收藏起来,为的就是……嘿嘿。”
福长安恍然大悟:“哦,如此说来,皇上自己就犯了……哎呀,中堂,这件事可大可小啊,要是太上皇把皇上责怪几句,再处分几个官员,要大家今后留心,然后就这么过去了,那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和珅冷笑道:“你不要担心,我的手里还有牌,你就等着瞧吧。关键是到了时候,你必须全力协助我,听从我的安排,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咱们的脑袋……”两个人把脑袋凑到一起,小声嘀咕了起来,声音十分低,根本就没有第三个人能够听到。
过了几天,有一份奏折摆上了嘉庆的案头。这份奏折是都察院御史徐容川写的,内容是弹劾十几位官员,弹劾的理由都是他们在奏折内将“太上皇帝”说成了“太上皇”,违背了乾隆的旨意,同时,徐容川在奏折内还特别地点出,这些官员“蒙蔽圣聪”,由于他们的缘故,致使嘉庆也没有察觉少写了一个字,结果陷皇帝于不义,实在罪大恶极,必须严惩。
看到这份奏折,嘉庆的脑袋不由得“嗡”的一声,登时就感到天旋地转,他意识到这份奏折是一定会让乾隆看到的,而让他看到,可就麻烦了。
嘉庆再也无心处理其他奏折,急忙找来一个太监,连声对他说道:“快,快传王杰,快传。”那太监急忙跑出去传旨。嘉庆站起身来,只觉得浑身燥热,额头渗出了一粒粒汗珠,双手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乾隆有关“太上皇帝”与“太上皇”之区分的谕旨是知道的,但时间一长,他竟然忘记了,并没有在意,因为大家平时嘴里“太上皇”这三个字说习惯了,甚至当着乾隆的面也这么说,而乾隆也没有表示过不满,结果很多人都在写奏折时变得马虎了起来,有的人还能坚持写成“太上皇帝”,但有的就变成“太上皇”了,现在这个御史徐容川一下子捅开了这个马蜂窝,后果到底会如何,任何人都难以预料。
按说这也算不了什么大事,谁都难免有个记性不好的时候,然而,嘉庆的心里最清楚,自己的父亲那是个什么人,那是文字狱第一高手,是专门在字缝里给人罗织罪名的。而且乾隆像一切独裁暴君一样,喜怒无常,难以捉摸,谁也不知道他的态度到底会怎么样,如果他发起雷霆之怒来,那不知会有多少人会死无葬身之地,而嘉庆自己也是有可能跟着倒霉的。
嘉庆越想越烦燥,越想越恼火,他恨不得抓起什么东西狠狠地掷在地上,但是他不敢,他怕有人报告给乾隆。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前些日子,军机处向他报告南京白莲教的动向,其中介绍到龙汉青发布了一个公告,其中讲到共和国今后法律至上,一切依法行事,任何人不得法外施威。当时他看到这一段还觉得可笑,觉得这个龙汉青好不迂腐,竟然想要用法律把自己的手脚约束住,要是那样,哪里还有什么帝王的威权可言?然而,现在他忽然醒悟到,这段话说的真的是很好,要是所有的人都在法律的约束下行事,那像自己眼前的这桩风波岂不就根本不会存在了吗?如果乾隆也受到了法律的约束,那满朝的文武包括自己在内还用得着成天这么提心吊胆的吗?一瞬间,嘉庆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龙汉青他们搞的那个共和国真的是有些令人神往的地方,即使是在他这样一个皇帝看来,在那样一个国度里也能体会到一种安全感。
嘉庆正在这里胡思乱想着,王杰急匆匆地赶来了,他匆忙地向嘉庆行了礼,随即嘉庆就将徐容川的那份奏折交给了他。王杰将奏折看了一遍,皱纹密布的老脸不由得像雕像一般凝固住了。
嘉庆急切望着王杰的神色,问道:“王师傅,你看这份奏折……”
“是和珅在背后捣鬼,不会有错的。”王杰合上了奏折,对嘉庆说道:“这个徐容川是和珅的死党,他平时虽然与和珅很少交往,但他与福长安却是过从甚密,而福长安与和珅的关系所有人都清楚,因此,这是和珅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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