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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解公子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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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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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理解他,人各有志。很少有人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能看透世事,我是因为遭遇变故,所以才蓦然明白世俗名利、华服浓妆,其实都是壁障。而赵十六如此淡泊,我猜他天生就是个世外高人的料,估计等我走了后,他可以将我们的悲情故事再改一改,就说我被掳去做姨奶奶了或者我心伤成疾撒手人世,大概又能开始新一轮的吸金狂潮了。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我这样猥琐的人,也只有在深夜里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好吧,我承认吧,我对商陆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期望,但是只有一丝丝儿,就像萝卜丝那样,可就是这一根萝卜丝,让我人生的整个大杂烩都变了味。     我因为昨夜没睡好,第二天早上顶了两个乌眼圈,神情萎靡地去找白蔹。     他看到我很幸灾乐祸,嘲讽我这就是坑了他金条的报应。我没有心情纠正他这个“坑”字的用法,继续神情萎靡地跟在他屁股后头。     我们买了两匹马,一路向西,从繁华城池逐渐到炊烟村落,我在心里鼓舞自己亢奋起来,想想看,新的花花世界就要展开了!     我们骑了一上午,白蔹选了一个空旷之地,说吃点干粮休息休息再走。我正撕咬着硬邦邦的饼,忽然看到白蔹站起身,抽出烟斗,不耐地低语:“麻烦来了。”     我东张西望,分明是一派宁静安详。但半刻钟后,隐隐有马蹄声逶迤而来,我的视野尽头逐渐出现了几个人影,为首的那个乌衣黑发,身后背一杆长枪。     我对白蔹说我们快走。但身后疾驰而来的人却已经近在咫尺。我听到商陆说:“小茴!”     我头也不回充耳不闻,继续埋头疾走。忽然身子被人一扯,我回头一瞧,那厮居然勒住了我的腰,低头看我:“跟我回去。”     我因为被他勒住了腰,所以紧紧贴着他,被他逼得也抬起头来看他:“你认错人了。”     我亲眼瞧见他眉一皱,喉头上下翻滚了一回,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于是我们就这么无语相对,直到一杆雪中送炭的烟斗插|进来,白蔹看看我,又看看商陆,说:“这位兄台可是认错人了?小丢是个姑娘,兄台还请放尊重点。”     白蔹巧妙地一用力,我便脱离了商陆的怀抱。其实我觉得,那也是商陆愿意放,不然十杆烟斗也撬不过他。     他还是看着我,欲言又止:“小茴,你跟我回去。”     也许是我错觉,那语气里居然有一种卑微的哀求。可是高傲如商陆,又何时求过别人?     我抑制住自己在商陆眼睛里找痛苦的**,冷静地告诉他:“几日前白玉京冷宫一场大火,死了不少人,你说的小茴,也死在那场火里了。我是小丢。”     说完我转身就走。其实我很想给他一个决绝又潇洒的背影,只是转身的时候被白蔹堆的柴火绊了一跤,一头栽到了我刚吃一半的大饼上,爬起来的时候满脸油光和葱花。     我恼羞成怒,愈发不想回头去看商陆。上了自己的马狂奔而去,不知跑了多久,身后逐渐有马蹄声传来,我愤怒地回头想把后面那人撞下马去,才发现原来是白蔹。     “你那位还在那边傻站着呢。”他很自来熟地挤到我的身侧,与我策马并行,自言自语道:“男人其实很可怜。”     我鄙视他,但忍不住还是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仲夏的翠绿,弥漫了整个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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