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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缘慈之永乐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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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人心不如草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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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朱权暗骂她和朱棣为狗男女的时候,夏青槐打了无数喷嚏,喷嚏过后,这愚蠢的女人哭了,很少感冒的她以为这代表夫君对自己的思念,而她也思念他,思念得切齿,思念得滴血。     无论旁人怎样看,她这篇伟大的祭文绝对出自真心,给燕王爷拿去当鼓舞士气收买人心的催泪弹只是顺道,就好像枸橼酸西地那非片最初是用来治疗心脏病而非□功能障碍,然而显然,不论朱权还是朱棣都误解了她,后者更是因此对她越来越欣赏。在他眼中,她如此完美,符合普通的厅堂厨房标准也就罢了,还上得战场入得朝堂,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对他全心全意,任何时候都是急他之所急想他之所想。     不过其实,此时的朱棣甚为可怜,他满心满脑除了打天下就是同这女人厮守,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已狠下心来慧剑斩情丝。这纸祭文如此痛彻骨髓、震撼人心,皆因受到撰稿人即将同爱人生离别的情绪渲染,祭文之名暗喻离别,一笔一划用的都是夏青槐心尖上滴下的血。朱棣满心感动,没留意到收信人不是他,而是北军全体阵亡将士,女人心狠哪。     夏青槐并非不记得要报答朱棣十年,只是此期眼看就要到了,其间她已将大半条性命、一个注定活不长的孩子以及至死不渝的爱奉献了给了他,所以她问心无愧。她以为时间能冲淡一切,只要失去联系,有了江山美人的永乐皇帝会迅速把她忘记,最坏的情况也不过痛恨她凉薄,而无论怎样的死法,她以为自己都还受得起。她没敢往下想,那惨烈一幕在梦境里越来越频繁地折磨她也就够了,而她要离开的想法也正是因此日益强烈。她在朱权面前的坚强豁达是硬撑的,加之实在不忍亲眼目睹不久后的屠杀,她是真心实意想放下了。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实际上,她仅仅是没让她挚爱的夫君知道她依旧很爱很爱他。     夏青槐这封惊天地泣鬼神的祭文激发了北军领袖全部的灵感。建文三年二月戊戌日,燕王朱棣为阵亡将士大办法会,并“亲自”为文祭之。祭毕,他声泪俱下地说,朝廷奸人当道,对忠义之士横加戕害,江山社稷危在旦夕,我是迫不得已才起兵救祸,眼见大家奋力战斗为我而死,我恨不得能同赴黄泉。我活着,不是因贪生,而是因为奸恶未除大仇未报,我要亲眼看到奸人不得好死!     说完这番话,他于料峭春寒中脱下外袍欲焚之,诸将赶忙拦住,他却悲痛万分地说,我焚此衣物代表同死生,愿死者地下有知。闻此,众将士皆悲哭,观者无不感动,阵亡者的父兄子弟则收住眼泪齐齐下跪说:“人生百年,终必有死,而得主人哭祭如此,夫复何憾?我等当努力,上报国家,下为死者雪冤!”一时间,请从征自效者比肩继踵。     看到士气大振,燕王朱棣发出“惧死者必死,捐生者必生”的振臂高呼,燕师不日再出北平,三月破盛庸于夹河,再破吴杰、平安于藁城,六月遣李远略沛县焚南军粮舟万计,十月复大败南军于峨眉山下斩首万级。     见北军势如破竹,朱允炆坐不住了,起先只是象征性罢免了齐泰和黄子澄,希望朱棣闻讯后息兵,不料对方得寸进尺,竟让朝廷召回吴杰、平安和盛庸的兵马再议。朱允炆不是傻子,一怒之下命人切断北军饷道,打算饿死远离大本营的朱棣,对方却反其道而行,先礼后兵写了封委屈无比、恳切无比的信同时抄送天下,询问朝廷为何这么做。朱允炆被无耻小人气得近乎晕厥,盛怒之下露出仁君的真面目,把朱棣的送信人武胜下了狱,同时迅速安排平安乘虚攻打北平,房昭攻打保定,却被时来运转的朱棣统统打败。     虽然捷报连连,师回北平的朱棣情绪依旧低落,差不多打了三年仗,自己“亲战阵,冒矢石,以身先士卒,常乘胜逐北,然亦屡濒于危。所克所克城邑,兵去旋复为朝廷守,仅据有北平、保定、永平三府而已”,无论金銮宝座还是心中挚爱,看起来都依旧遥不可及。     又到了下雪的天气,朱棣于一片白茫茫中独自登上万寿山顶,先是照例站在广寒殿前遥望银装素裹的大好河山,待觉出凉意,转身去了堆云居。面对一屋子属于她的旧物,见到案上的琴、墙角的枪皆已蒙尘,他心下一阵感伤,踱到窗下,下意识用骨节粗壮的手指拨弄了几下琴弦,立即闻得那断金切玉的熟悉锋锐。     大半生好勇斗狠的朱棣对音律知晓有限,可非常喜欢此琴的音色,哪怕夏青槐用它来弹奏春江花月夜,他都能听出龙吟九州雄霸天下之意,然而此刻,当再次听到琴音,他心中除了思念还是思念,竟暂时忘却了逐鹿中原,终于想起自那封祭文后就再也没收到她的信,他不知她为何要如此。     “你是在怪我吗?”他坐在窗边喃喃低语:“其实我也觉得自己不好。眼睁睁看你在北平受欺负,眼睁睁看你被抢去济南,眼睁睁看你在应天受磨难,我什么也做不了。我让你相信我,让你等我,却一次次食言。上辈子,我恨你不守承诺,这辈子,你也是因此恨我吧?这仗,究竟要打到何时,我何时才能与你团聚?”     睹物思人的朱棣在屋内坐了一宿,夜读夏青槐于百无聊赖中写下的回忆录时失声痛哭。他从前不知道她如此喜欢他做的饭食,他想如果早晓得,八岁那年他就做给她吃了,那她从那时候起就是他的,他们一定是古往今来最为相爱的夫妇。     大雪初晴的清晨,珍惜那女人一切的朱棣将她全部墨宝带下了山,其中包括那叠倒叙式的回忆录,以及可能是她闲来无事抄录的一些文章。整理物件时,他发现她很崇拜苏轼,要不也不会将其《三槐堂铭》单独摆放。燕王爷心下嫉妒兼好奇,匆匆扫了眼,然见满篇之乎者也,立刻愤愤地打了包,觉得那可恶的女人身在遥远的应天还要羞辱夫君的文学造诣。他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气得够呛,下山时心不在焉,在雪地里摔了好几跤。那时候,老天爷和不少人都笑了。     不断被诅咒的夏青槐终于因为喷嚏不断患上感冒。徐辉祖万般不安、万般不舍地上朝去了,对她的智慧与心狠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徐增寿送来无数药材补品。见夏青槐皱眉,徐增寿拍着胸脯保证说绝没附子,精神恍惚的女人听了就笑了。     徐辉祖只要出门,徐增寿就会蹭到夏青槐这儿来学习。孩子打小同枭雄姐夫亲厚,看自己英雄大哥的眼神却只有敬畏。无怪乎,抛开玉梨不谈,徐辉祖除了对超凡出尘的锦儿和前世伪善的夏青槐亲厚些,于其他人都仿若天神,说是长兄如父。夏青槐觉得他这样挺有意思,活脱脱一封建家长制的卫道士,进而开始纳闷如玉梨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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