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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缘慈之永乐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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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儒者吞虏气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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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诱导她从小多念佛经,虽然也是一石二鸟,但其心总归苦矣。     铁铉和徐辉祖关系确实好,否则就会讲究地位尊卑先把信呈给魏国公看,这同时反映出徐辉祖严肃外表下平易近人的性格,以及比朱允炆还对人推诚取信的作风,难怪会被满朝武将尊为老大。从想将石头暴打一顿心情里挣扎出来的夏青槐这时才留意到徐辉祖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的气势,脑海里立刻蹦出一个词,“英雄”,和李景隆对朱棣的评价正好相对。徐辉祖知道了肯定哭笑不得,因为玉梨老早就告诉过他,女人不会爱岳飞。     由于对朱棣的文化程度相当了解,徐辉祖没有笑话他,心里还暗自感叹为了济南城和这女人,一向不喜读书写字的燕王爷大概绞尽脑汁了一晚,怕是还翻了不少书,竟无一处典故引错。想到这里,他起身对铁铉说我知道了,你放手做吧,之后扶着夏青槐回去,让她独自在屋里看信哭了个够。     徐辉祖没有估计错,夏青槐回屋就哭了,而且是撕心裂肺的无声痛哭,可包括他在内,没人知道这女人哭泣的真正原因。燕王朱棣,那个认为百无一用是书生,认为吟诗作对是矫情,认为真爱该用行动表达而非甜言蜜语的燕王朱棣,竟会写藏头信,准确说应是藏四信,那封信每句话的第四个字都是他以掉头发为代价编进去的。他没打算劝降铁铉,那封信醉翁之意不在酒,仅仅是为告诉夏青槐千万不要插手此事,他很快就会救她出去,很快。     一想到朱棣不知为这纸千字文花了多少心思,夏青槐只觉得有夫如此夫复何求,文人雅士做这种事都会让女子心潮澎湃,何况该文是出自朱权口中的大老粗之手。她不敢哭出声,因为知道徐辉祖在外头,而徐辉祖也知道她在哭,只是没出声。     徐辉祖一直知道夏青槐爱朱棣,可他觉得这男人不好,配不上她还会伤害她。说配不上,那是因为他觉得朱棣既没文化内心也肮脏,至于会伤害她,这次就是最好的证明。徐辉祖对夏青槐的爱更似亲情,他不介意她心里有别人,只希望她能生活得好,只认为世上除了他没人能让她生活得好。作为一个素来被人奉为天神的男人,他有绝对的信心和能力让爱人平安幸福,但上天从未给过他机会。     正因为知道夏青槐对朱棣爱得要死要活,徐辉祖在对待朱棣的心态上出现了变化。他讨厌这男人,恨不得他从世上消失,恨不得他根本就没来过世上,可也不想朱棣现在就死,如果他死了,还没从犯糊涂的爱情里走出来的夏青槐肯定痛不欲生,所以当铁铉给他讲收集来的情报和自己的对策时,一向刚毅果决的魏国公拧起浓眉沉吟许久,一盏茶的工夫后才答复说,按你想的做吧,好好干,我老了。     在朱棣和铁铉有所行动的当天,徐辉祖以寻医问药为名把夏青槐带到了夏挹荷浪的大明湖畔。女人异常敏感,当即嗅出了阴谋的味道,徐辉祖却苦笑连连,说青槐啊,最近你也见到了,大哥自来到济南,何曾动过一分心思害他?你这伤要是再不收口,皮肉就要烂掉,整只手便废了,你不心疼,大哥我心疼啊。     徐辉祖很少在夏青槐面前说谎,他这次也没有说谎,而夏青槐看了看自己糟糕万分的皮囊,心想他说得也对,既然没死成,既然再次被朱棣感动得不想死,那就好好活下去,何况不喜欢老天爷的永乐皇帝毕竟还是受上天庇佑的,我快去快回就是。     炎炎夏日,大明湖美不胜收,夏青槐目力所及惟有迷人荷浪、片片葱绿、点点嫣红,而见她眉头舒展,暗自为铁铉担心的徐辉祖也暂忘战局,牵着马陪她漫步人间仙境,仿若置身梦里。他们没骑在马上,因为夏青槐觉得同徐辉祖共乘一骑不自在,而她自己的手又烂到了没法操控缰绳的地步,诚然她曾一手驭马一手砍人,但今时不同往日,她自己也有些害怕因为贫血头晕从马上摔下,那封信让她再次觉得人活着有意义了。     “万物寂寥,乾坤清澄,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夏青槐这四句话是触景生情,觉得自己如张爱玲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一个坏男人,可在徐辉祖听来,这似乎是在表达一种恬淡的人生追求。他心神荡漾了,感到自己的想法果然没错,他不适合她,而他才是她生命中的良人。     发现徐辉祖的眼神开始热烈,夏青槐不由紧张起来。她和玉梨一样,对岳飞那样的正派人物没兴趣,而且徐辉祖的个头很让人有压力,他每回要对她做什么她都无力反抗,从前小白花似的张夜溢差点被他绵长深邃的吻憋死,一身功夫杀人如麻的夏青槐也曾被他搂得双脚离地苦不堪言。女人严重分心,竟联想到了徐钦早逝的母亲。     其实,夏青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徐辉祖当年是以面如冠玉闻名天下的奇男子,他因为失恋头回放话说要结婚,媒婆可是把魏国公府的门槛踩烂了不下三副,老婆一死又踩烂了不下五副,心疼得谢夫人想把他扫地家门,即便到了今天,府里头的丫鬟婆子们怕归怕,可只要轮上照顾老爷饮食起居,她们还是会精心收拾自己,而且统统是打扮成差点娶进门的狐狸精模样。     “青槐,我想……”神不守舍之际,徐辉祖想旧话重提,好好表白一场。     “大哥,知道大明湖有四怪吧,”夏青槐赶忙打断他:“青蛙不鸣,蛇踪难寻,久旱不落,久雨不涨。大哥可知道为何?”     徐辉祖心知她在逃避,又觉勉强不得,暗忖时机未到,等回应天有的是时间培养感情,于是迅速按捺下沮丧。“大哥孤陋寡闻,连这四怪的说法都没听过,不过好像也不确切,这不一直有蛙鸣么?还是大白天,青槐怕是记错了,应是白日蛙鸣吧。”     夏青槐猛然惊醒——果真是白日蛙鸣!难道记错了?     “你去也没用,何况他不会死,我已做了安排。”看着伊人纵马而去,徐辉祖一身狼狈坐在地上,刚被偷袭的后颈生疼。他擦了擦唇上的血,脸上前所未有泛起了红晕,这可是他此生头回被人非礼,即便是个圈套。     “但是,你好像变了,是我的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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