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下次了。”她边笑边说。
据李景隆自己所言,他这次之所以能从应天逃到中都,多亏朱棣给予了巨大支持,这说来话长,北平燕王府的修缮工程是由他爹李文忠主持的,朱棣时常与他有书信来往,在那封鼎鼎大名的“所有宫殿,相度可存者存,若无用者拆去,须要停当”的信后,他亲爱的四表叔另附了段短言,大意是说您为我王府的事太操心,我无以为报,既然您百忙之中无暇照顾儿子,那就把他托付给我吧。
夜溢心中一动,问笼子你是自己向你四表叔提要求的吗,李景隆回答没有啊,我只想着哪天偷跑出来,当时连包袱都收拾好了。
就这样,纨绔子弟李景隆轻轻松松入了其他人削尖脑袋进的中都国子学,然而未到一周,待夜溢恳求练习攻守骑射归来的朱棣带她去国子学探望这孩子,李公子竟如见了亲爹娘,哭着从号房跑出,连声高呼:“椅子、四表叔,救我啊!”
在李景隆的耍赖和夜溢梨花带雨的哀求中,朱棣威逼利诱了来自应天的助教,这才把堂堂国子学总监事的长子从号房带出,但只准了一晚上假。
“你别哭了,都是我的错,害你成这样。你若好好留在应天,哪用得上吃这份苦?都是我不好。”见李景隆瘦了不少,夜溢心疼了。
“九江,你是堂堂男子,怎么如此不堪一用?”朱棣见二人哭哭啼啼,惹得酒肆一干人侧目,很是恼怒:“临阵退缩岂是男儿所为?你不是素来标榜为她可以不顾一切么?如今这又是唱的哪出?”
他这话掷地有声,惊得旁若无人正在互相擦泪的李景隆和夜溢一愣,手皆是悬在半空。接着,李景隆把脸转向一边,夜溢把头低了下去,各自想起了心事。良久,李景隆站起来说:“四表叔,我这便回国子学了。至于椅子,烦劳你暂时帮着照顾。椅子,我走了。”
“本王刚才的话恼了溢儿不成?”回宫的路上,夜溢没正眼瞧朱棣一次,把朱棣烦死了,硬拉住她劈头盖脸地解释起来:“九江他自小便如此,只喜欢在你后头跟着,你不觉得这样会害了他?他娘亲去得早,爹爹又不甚讲究法子,所以才生了这副脾气。他本是个极聪明的孩子,可这些年除了你让他学的,他竟什么都不肯学。他若再这样下去,怕是会真成一绣花枕头,受尽天下人耻笑!”
夜溢努力甩开他的手,用冷冰冰的眸子盯着他说:“做绣花枕头不好么?溢儿现在只希望他一生活得平安。哪天这枕头若惹到您,请您记得溢儿今天这句求您的话,放过他。溢儿不知王爷您何故把他弄到中都来,但也知道绝不仅为成全他想见溢儿的心愿。他还是个孩子,对您又向来崇敬,哪怕您不栽培他,他纵使没声明站在您这边,您也大可放心,他绝对不会坏您的事。”
“你这是何意,难道本王还会……”
朱棣一脸怒意正欲发作,身后忽然响起一阵巨大喧嚣。他转头的时候看到数百民众正往这边奔逃,部分人还满身是血,后面是紧追不舍的中都守军。大街上一时鬼哭狼嚎、烟尘滚滚,等他反身欲将夜溢拉入怀中,伊人却不见踪迹了,立时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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