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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月宫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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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人惹尴尬事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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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两年,冬尽春归。冰雪初融的御花园里,树枝还没来得及抽出新芽,伸展着光秃秃的枝杈在风中摇摆。     落日影斜,霞光如织,坤和宫被染上一层暖暖的金色,恢宏壮丽,却隐隐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萧索。     宣泰帝赵政面色凝重,负手疾步在坤和宫东侧的碎石路上,明黄锦缎长衫下摆的描金绞边随着他的步伐前后摆动,时而露出紫金蓝缎软底朝靴的金丝暗纹,在暮色下烁烁生辉。     登基至今已四年有余,当初的稚嫩少年早已被无上的权威浸染得沉稳凝练,清俊冷绝的脸上时而显露出不合年纪的老成。     太监总管李成英亦步亦趋地俯身跟着,嘴里不住念叨:“皇上,您慢点儿,慢点儿,留神台阶……”     李成英八岁进宫,是洪德帝时总管太监的义子,在宫里已有二十年。先帝驾崩时,总管太监自刎殉主,赵政感佩其忠心,并认定有其父必有其子,于是招了李成英随驾伺候,两年前又给他进了总管。李成英为人谨慎,少言寡语,对赵政无微不至,忠心耿耿,深的他的信任。     没理李成英的啰嗦,赵政自行挑起坤和宫前殿尚未来得及撤换的棉门帘,大步迈进西暖阁。     坤和宫是历代黎国皇帝的寝宫,整个建筑建在青白石台座上,黄色琉璃瓦殿顶,雕梁玉柱上描饰着金龙和玺彩画。     殿内明间、东西次间相通,后檐两金柱间设雅竹睡莲水墨屏风,屏前设麒麟鹰翼罗金椅,扶手外展,形如雄鹰展翅,椅背镂空雕着两尊麒麟,整个椅身描金走银,富丽堂皇。     东西两梢间为暖阁,两尽间为穿堂,可通合安殿和皇后居住的永福宫。这里为内廷之首,是皇帝批阅奏章、召见官员、接见外国使节以及举行内廷典礼和家宴的地方。     走进西暖阁,赵政气急败坏地信手抄起书架上的翡翠如意,扬手要摔。     李成英一个箭步冲过来,抱住赵政胳膊,可怜巴巴地哀求:“万岁爷,摔不得,摔不得!这可是睿亲王送给您的寿礼,如让睿亲王知道了……”     赵政眼底透着恨绝,胳膊又朝上扬了扬,到底还是忍住了。抬手把翡翠如意丢到李成英怀里,转身坐在椅上,龙眉凤目拧在一起,胸膛因气愤剧烈起伏着。他赵睿基竟如此大胆,朝堂之上公然以下犯上,拿不是当理说。明明是他将八十万军饷挪去了他辖下的步箭营,却说是被陆公明私扣不发。那陆公明也是个窝囊废,枉读圣贤书,被指着鼻子诬陷,竟然一声不吭。     李成英小心翼翼将翡翠如意放回书架上摆好,松口气道:“皇上,您别生气,没得气坏身子,反让他们得意。”     赵睿基和先皇洪德帝都是敬献皇后的儿子,洪德帝行二,赵睿基行三。因嫡长子早夭,洪德帝顺理成章得继大统,但赵睿基却认为洪德帝无论能力才智,均不如他,所以对此始终愤愤。谁想天意弄人,洪德帝早逝,新帝年幼,动荡的政治局势更助长了他那颗不安分的心,近几年随着权力的聚集,他更是变本加厉,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明明知道赵睿基的所作所为,但时机不成熟,赵政只能忍,一忍再忍。     有时他甚至觉得,皇帝便是那个忍天下所不能忍之人。父皇将祖宗基业交给他,他便需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天下百姓。作为皇室子孙,他有着一份责任,可谁又知道他的苦处!     随手拿起桌上一本西川杂记,胡乱翻着。西川,明明离着自己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却仍日日让他寝食难安。烦躁地把书丢在桌上,余光瞟见门外一点翠绿裙角,在门边上若隐若现,心里叹了口气,对李成英道:“让她进来。”     李成英答应一声,对门外喊道:“翠奴!”     一位娟秀宫女踏着碎步,端着乌木雕花小茶盘进来。见赵政脸色阴郁,脆声道:“皇上,尝尝奴婢特制的蜜炼胡柚茶,清火润肺的。”说到‘胡柚’二字时,她特意加重了语气,给身边的李成英使了个眼色。     李成英赶忙接道:“这胡柚是西川刚刚进贡来的,皇上您看,西川现在也学乖了,您干嘛还为那些跳梁小丑生气,犯不上不是!”     西川是黎国西北方的一个少数民族,民风彪悍,惯骑射,极为好战。     洪德帝时对其采取安抚政策,却不见成效,黎国北疆经常受其侵扰,搞得西北民不聊生。赵政登基后,拜岳慕山为大将军,两次对西川发兵,打得西川一时不得喘息,只得对黎国称臣。     黎国也因连年战事耗资巨大,已是强弩之末,虽明知西川为了获得喘息之机而暂时妥协,却无法将战事进一步推进,只得顺水推舟,命其年年纳贡,岁岁称臣。     去年西川大汗病故,新汗脱伦佐一直对大黎态度晦暗不明,如今终又开始纳贡,表面来看确是件可喜之事。     翠奴见赵政眉头舒展,嘻嘻笑道:“皇上,您快尝尝,若还吃得,下次让西川那些长毛猴儿多贡些。”     翠奴比赵政长了两岁,是他做皇子时的贴身侍女,因跟着赵政时日久了,说话难免随便些。赵政也不以为意,端起茶杯,浅浅啜了一口,入口柔滑,微苦中透着甘醇,不禁展颜道:“很好,可以多贡些!”     少顷传膳,赵政心里烦闷,无甚胃口,将就着用了些,之后就偎在西暖阁榻上看奏章。     翠奴怕他存了食,见他心情不快,不敢上前打扰,便想着弄些消食健胃的茶点。     跟李成英一起出得坤和宫,翠奴低声问:“又是睿亲王惹恼皇上?”     李成英白她一眼,让翠奴立刻感到自己说了废话,无辜地嘟嘟嘴,自言自语道:“我还得弄些点心,皇上晚膳用得少,夜里恐要饿的。”说完,对廊前正在浇花的绿衫双髻宫女道:“莲心,去领些梅子,给我送小厨房来。”     李成英叹了口气,负手走到廊下,突然想起什么,定身回头对翠奴喊:“别忘了把静神香预备着!”     见翠奴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李成英才放心地缓步出去。     过了酉时,宫里不当值的太监均要回到处所,李成英的处所在敬事房东边,今儿他不当值,从坤和宫出来,便提着灯笼,溜达着往敬事房走。沿途碰到小太监不时对他行礼,让他心里也滋生出些许满足。     他虽是伺候人的奴才,却也掌管着上千宫人,多少琐碎事务要经他裁夺!比之宫外穷苦百姓,虽少了天伦之乐,却多了分安逸荣华,佛语有云“有舍方有得”,若论起来,他宁愿舍了子孙根根,也不愿到宫外挨饿受冻。     溜达到延喜宫外,突然,宫门吱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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