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就是个同性版的孔雀东南飞啊。老马失去了姓黄的后,寤寐思服,被原来的单位炒了。反正现在他的生活就剩下空虚两个字儿了,所以他就去找了现在这个职位混口饭吃。
我安慰老马道:“人世间那么多男人,何必非要他一个?天涯何处无男。”
说到这儿,老马有些发怒地打断了我。我知道了黄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如何的。当我跟他说出我的计划的时候,他也没有明确表态,把我打发走了说让他考虑几天。
我原来住的那个房子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进去过了。里面到处都沾满了灰尘,布满了蜘蛛网,远看就像古埃及的坟墓。我现在身体有伤,也懒得去打扫房子,就直接在坟墓里躺下了。真正的家的感觉就是,不管是你离开一天,还是离开十年,只要回到它,那种感觉都好像昨天还是在这里度过的。我把床上几只暴毙的老鼠提走后,这里就成了我的床。纵使这上面灰尘满布,但这种回家的感觉还是很让人欣慰的。床边有几本我还没读完的书,我翻开了小仲马的《茶花女》,看到了那个尘封几年已经发黄了的书签。当我阅读里面的文字的时候,思绪回到了几年前。仿佛是重拾了一段模糊的记忆。记得当时是阿尔芒爱上了玛格丽特,现在是玛格丽特爱上了阿尔芒。这两段相隔甚长的记忆重新连接了起来,就好像一道光或者一道闪电击打在了我的脑子里,让我瞬间忘记他们之间的裂痕。
我现在才意识到我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现在体制还很差。为了防止旧疾复发,我每天都要按医生的 交待吃掉一筐子药。但也许是这里太脏了的原因,我离开老马,在这里躺了几天后再次病倒了。我看着手肘上一道道缝针的痕迹,那种病人的感觉再次回到了我身上。这几天我低迷未经,把原来的一些书全都从柜子里翻了出来。当我看着这一大堆以前从未注意过的书的时候,就好像是看到了一堆宝藏。
我选了几本外国的短篇小说放到床上,这几天昼夜不停地捧着他们看,身体从未挪出过被窝。一个礼拜后,我终于可以下床了。
这几天里,我又找到了几个人。一个在水泥厂给人拖板车的,二十出头的样子,辍学之后已经拖了五年的板车。现在身体已经泛黄,佝偻得像一只半熟的虾子,身上的肌肉一道一道的,完全不像个二十岁年轻人的身子板。
还有三个附近超市里的售货员,我跟第一个售货员谈了一会儿,他同意了之后,另外两个凑热闹的同事跑过来问干什么。他们了解了以后也纷纷加入。这些人在超市这种日复一日的工作下想法都和老马差不多,感觉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所以有什么新鲜事儿都愿意来尝试一下。只是我在想,老马对汽车店很了解,拖板车的体力好,而这几个人究竟有什么作用呢?我想来想去,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让我们的团队看起来庞大一点儿。而我也深知,很多时候大事都是毁在这些人手上的。
我把聚会的地点定在了我们家。我们这几个人跟老马在一起总觉得有点儿不自然,除了拖板车的。老马每次也很自觉得坐到旁边去。
一天晚上,我们在一起聚会的时候,老马把那家汽车店的平面图带过来了。这个地方比当年停奔驰的地方繁杂很多,但每个地方都很有规律。它一楼的前面是卖车的,后面是修车的,二楼就全是卖车的了。看了这张图,我很快就想到了把车偷出来的方法。我从小对图形有一种特殊的敏感,当其他人都在欣赏图形的美感的时候,我就在寻找图形的破绽。以至于我现在觉得,任何固若金汤的图形,都是有某处破绽的。这次我们的目标是一台价值只有七万元的小面包。如果成功了,我们每人可以分得一万元。行动过程中最高难度的就是在一个田字形的地方调整车的角度。这家汽车店一楼的防盗措施特别威猛,所以我决定先把车弄到二楼,然后想办法从二楼弄出去。问题是我们没办法把车开到电梯的位置。为此我们花了两千元买了几块可以折叠的木板,铺在人走的楼梯上,然后把车沿着这个楼梯开上去。这台小面包要挪到楼梯口的位置有很大的难度,不过方法我已经了然于心。本来三个售货员一致认为要搞另一台价值十万元的皮卡,但是我现在已经有了保守的思想。这台皮卡停的位置更加难弄出来。
这个地方的二楼有几根伸出来的柱子,所以我们打算用钢丝掏出柱子把车放下来。我没想到,这三个什么都懂又什么都不懂的售货员里,居然有一个会开车的。而且这人的牌照居然是A1A2的。我本以为他也是个开车的高手,没想到这人坐上小轿车都紧张。我问他牌照怎么弄到的,他跟我说在当今这个世道什么都是个形式。这次我们交给他的是一台小型货车。我们有此在拖板车的那位大哥工地上聚会,看到他的包工头有一台成色还不错的小货车,就要他想办法去搞过来。板车男也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去要车的时候一脸难堪,把车钥匙交到售货员手上的时候好像刚刚死过一回一样。
大体计划定好之后,我就开着我自己的小轿车练习倒车和上楼梯。老马在他家附近找了块平地。我用砖把展销厅小面包车停放的位置一比一地重现了出来。我查到了面包车的型号和具体图纸。然后我用纸壳给我的车做了个外包围,和面包车的尺寸一样。在练习的时候,我给外包围上刷了很多白粉。只要有粉落下来,就算是失败了。起初我几乎是送一次离合就要掉一次粉,到后来闭着眼睛都不会掉粉了。
我们给另外两个售货员布置的任务就是去蹲守,观察老马所在的汽车店日常都有些什么人经过。一个礼拜之后他们一副凯旋归来的样子,我询问他们结果,他们除了笑嘻嘻地扯东扯西什么都没说出来。这让我知道了把两个话多的男人放在一起是多么的可怕。
有一次我练习完上楼梯,开车的售货员突然过来叫住我。我坐上了货车的附加,他一脸无辜地对我说:“这车,我不敢开啊。”
我跟他说:“我们这儿除了我只有你会开车了。别说这是台货车,就是架飞机你也得让他飞上天。”
售货员张开嘴,汗如雨下。我跟他说:“哥哥,别紧张,先踩离合。”
然后我看到他面如死灰,左脚像得了帕金森一样剧烈颤抖。一会儿,他痛苦地抬起头看着我说:“我不敢踩下去。”
此人经我言传身教一个星期后,终于可以开上路了。其他几个人看到他开车的样子都在笑嘻嘻的,但是我心里还是紧张发凉。每次我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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