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浊的黄色织成的天毯覆盖着整个半球,在缓缓地变换着颜色。我看了看诺基亚手机,我多么希望来电显示上小罗的名字能够闪动。但这么多年了,小罗的名字似乎已经被封印在通讯录那个地方了,上面已经覆盖了尘埃,死气沉沉。期盼它哪天突然闪动起来也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我看到了窗台边一张三年前的报纸,我用指尖拨开了上面的灰尘,看到硕大的标题“少年天才作案震惊全市”“其设计的复杂机械近日有望申请专利”等等等等。
呵,那时的我还是个少年天才啊。我站在年少无知上面,以少年天才自居,自以为整个世界都在自己身后。我那时牵着小罗白皙漂亮的手的时候,我觉得我每时每秒都看到了我们的未来。但现在,我只是一个定着一颗天才脑袋的司机,而且没有把这个工作做成功。现在的我,没有勇气去给小罗打电话。早就说过,我无法用现在的自己来面对她。我不能面对她,也不能面对自己的想念。
这个姑娘出来后,我看她脸色不太好。我怀抱歉意地说要请她去附近的地方吃饭。我长时间来第一次开了我那台红色的小轿车,刚开始那一次还没有打着火。幸运的是和我发生亲密关系的都不是心胸狭窄的姑娘。菜上来之后,这个姑娘就忘记了所有的不愉快,专心地品尝着碗里的米饭,跟我聊天儿。他告诉我她今年二十岁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告诉他我今年二十一岁了。
我如实地跟她说最近忍了很久,今天见到她的时候实在是被她的气质所吸引,一时失手才做出那样的事儿。然后我就说出了我这辈子最恶心的一句话,我套用着歌词说:“这件事仅仅是我的错误所致。希望你不要陷入感情漩涡。”
姑娘呵呵笑了一下,她说她是有一次恋爱史的,所以不会那么容易爱上一个人。听了这话,我心里才算是安定下来。这顿饭我们足足吃了三个多小时,姑娘是一个健谈的人,我好久没有和任何朋友聊天儿了,今天来了极品啤酒后心里很畅快。我发现能真正把异性当朋友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儿,但一般人是做不到的。尤其是女人。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了,按照医生的嘱咐,我倒头便睡。第二天醒来才想到今天要去医院复查,然后匆匆忙忙骑上单车往医院赶。回到家后,我才真正安宁下来。回想起昨天见到那位姑娘到现在,我感觉这好像就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既然是一瞬间,我就不必在意了,继续过以前那种生活就行了。
但正如我四年前所唱的那样,“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我提起裤子站在窗边想小罗的那些记忆始终难以忘怀。我不知道我是有什么勇气去爱她,还是她给了我什么勇气让我去爱她。当我们在青楼门口相遇,简单地打了招呼以后,我们就注定要走到一起了。这是一种缘分吗?我相信运气,但从来不相信缘分。就算是有缘分,也一定是认为创造的。小罗对我情有独钟的欣赏和他对我顽劣性格的包容造就了这一切。十六岁的爱情里面女生本来就会比男生成熟,而且小罗是个懂事早熟的孩子。当她已经看透了很多东西的时候,我还像个懵懵懂懂的婴儿一样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当小罗已经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的时候我还在为方便面里面有虫子而乱蹦乱跳。这些东西我本该是早就明白的,但我到了三年后才明白。也许小罗现在明白的事,我又要再到三年后才能明白。小罗的理性和善良让我们这两个形同陌路的人走在一起。因此当我们已经脱离爱情的时候,我对她感激不尽。因为她给了我太多其他女生给不了我的东西。而我却不知道她要什么,虽然我愿意尽全力把她想要的东西给她。
而想到这些的时候,我已经明白了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无知者是最无畏的,一无所有的人是最勇敢的。而我带着这两样东西走出了家门。我把那些二流小说全部丢进了垃圾桶,韩剧全部送给了对面的邻居。然后几乎是用尽我的积蓄把小轿车的油加满了。
正因为我不知道能给小罗什么,所以我不敢跟她联系,没有资格也没有勇气。既然如此,我只能选择抛开一切,去完成一些我未曾完成的事。我不愿意眷恋现在,因为现在已经够糟糕了。而就算现在过得还凑合,这都是暂时的。因为我不愿意在重复中让生命匆匆流过。
而这一些已经不是正邪能涵盖得了的了。在那时,我想做的事情里,好坏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生活从未向我指明好坏的道路。
本来医生是让我修养两个月的,但是一个半月的时候,我身子没什么大问题,就出来了。至于吴老板已经按规定付给我复查的费用,我也再也没有去理会。
我回归市区两个多星期的时间里,结识了一个叫老马的男人。老马四十出头,在一家汽车店做保安兼每天开关门这类的工作。我回来以后就住回了我十多年前住的那个房子。本来我和这个人是没什么共同语言的,但是当我告诉他我住在哪里的时候,他淡淡地说了一句:“这地方我以前来过。”然后我们就这么有的没的说了起来。
老马工作的汽车店是一家快要倒闭的国产品牌。每天没几个顾客,所以老马的工作闲得很,见到个搭讪的也就聊几句。后来我们熟了以后,我知道了他是个孤独的同性恋。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有了种被性侵的感觉。他跟我说你别怕,我对你没什么意思。
老马跟我说,他的基友是个姓黄的,今天三十五岁了。当初老马和他在一起过了几年。那几年他们的初恋感觉很好。他们租了个房子住在一起。两人身材差不多,共穿一件衣服,睡在一个床上,吃饭用一个碗,喝水用一个杯子,洗澡的时候就开始互相寻找快乐了。老马的父母早就过世了,所以他只有个远房的叔叔。这段感情对于他来说是没什么障碍的。但是姓黄的父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儿子而立之年还没有找女朋友他们也不照照原因,就不停地催促。后来黄和老马生活了五年黄的父母都很高兴,以为儿子终于要步入婚姻殿堂了。当他们发现黄是跟个男的住在一起的时候,母亲当场气昏,父亲把黄揍得半残了。之后黄的父母就给黄换了手机,逼迫他断绝和老马的关系。然后凭着自己手里的关系,给黄在另外一个城市找了个不错的工作。并且还硬找了个女的跟他结婚。当时我就在想黄和这个女的会有新生活么?以后每当黄和老马联系,黄的父母就大骂黄丢了祖宗的脸,让他赶快改过来。他们甚至还给了老马一大笔钱,让老马把这件事封锁在他的嘴里。
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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