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打了好几次火都着不了,我狠狠地锤了车门几下,然后蜷缩起来下车查看状况。果然不出我所料,车外的寒风在呼啦呼啦地涌动,似乎要席卷我眼前的一切树木楼房。要不是我当时实在是冷得够呛,我真的会很喜欢这样的场景。因为我所在的那个城市是不可能有这样壮烈的景象的。也许它温度也有这么低,风也有这么大,但永远找不到这种雄浑的感觉。这种只有“寒冷”这个字眼主宰世界的傲慢。我也第一次意识到当长途司机还有这个好处,就是可以去全国各地体验不一样的地域风情。也许在大白天就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但我确确实实是在黎明体会到了。我撬开机盖,调节后车子轻松打着。我开着火车沿着一条还算是平顺的小路一直往前走,然后再不断的喷嚏声中看着太阳缓缓地从天边升起来。
我相信很多人都静止地看过日出,但有多少人在时速超过一百的时候飞驰着看过日出?这种极端的快和极端的慢混合在一起,你似乎感觉你屁股下的车辆带着你自己要划破整个宇宙。在光影的不断交错,世界的不断清晰中,你在极快的速度上似乎看到了过去的五千年和未来的五十年。这已经不是当时的感受,任何的喜怒哀乐能涵盖得了的了。
一般来说,上高速的话可以开得轻松一些,但我并不想开得那么轻松,第一个原因是太轻松了容易犯困,第二个就是如果走小路的话可以快一些。快慢不是问题,我开车所享受的不是速度,而是开在未知的路段和路面上,然后探索下一步要去哪里。尽管有时候会遇到一些困难,有时候还不得不自己出钱找一些摩托佬带路,但总的来说这种新奇的感觉还是可以淹没困意和烦躁。
我也曾经向主管的队长提出要换一台大挂车来开,因为这台小车已经满足不了我的控制欲了。但这个队长认死理,他总是觉得我是个没有拿到驾照的“黑司机”,水平不足以驾驶大挂车。既然这样,我也只能联系我开这台小货车的技术了。我开始想着怎么样在同样的道路,同样的车子上面玩出花样。
在我还没有完全和这台车融为一体的时候,我依旧是先挑战自己的速度。由于这段路程很远,我刚开始是按小时来计算。记得我第一次开高速,从停车场到重庆的店子整个过程是七个半小时。第二次我再走高速就是六个小时了。当我自然而然地可以开到五个半小时的时候,我知道自己的极限就在这里了。然后我想出了一些比较“刁钻”的技巧。比如说我必须知道我刹车的极限,这样就可以尽最大可能在刹车之前提速。还有在过弯的时候必须在切线占领入弯的最佳位置,并且尽可能减少方向盘摆动的幅度,这样就可以最快过弯。但前提是我的车子没有超载,偶尔有一两次给我的货车装货的工人们为了省事,给货箱塞得满满当当的,上面还抛出来一截。我在练习快速过弯的时候听到车窗外有如击鼓的声音。我看了下后视镜,发现几个泡沫箱子全部因为强大的离心力飞出来砸到了旁边的小车上面。我赶紧就地刹车。我下车后连连道歉,然后把箱子全部放到了副驾上。还好这只是几个泡沫的箱子,如果是木头的箱子,在如此快的速度下砸碎了旁边的车的玻璃,后果不堪设想。就在我离驾驶室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我看到一台警车飞驰而来,在我的面前戛然而止。我当时想今儿个算是完了。
我像个小学生一样把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裤缝旁边,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正在关车门的警察。这个警察大腹便便的,摘下了墨镜。估计是他看到我这吓傻了的样子,还笑了一下,然后用寒暄的语气对我说:“新上路的吧?”
我听了他这样的语气,心里顿时释怀了很多,然后说:“是啊。”其实我当时最怕的是他要我出示驾照。
警察点着了一根烟,看看旁边的几台小车都没有什么损伤,之后对我说:“以后开车真的要小心点。还好你这几个箱子不重,要是再重一点或者是硬一点的话,就会很危险了。我知道把货装成这样不是你的问题,但是你作为司机,也应该对你的车负责。”
我笑着点点头。警察还拍了下我的肩膀,然后伸出食指指指我说:“高速上出现的交通事故,基本上都是你们这些马大哈造成的。今天就算了,你下次要小心了。”
我还没来得及对他感恩戴德,就赶紧跳上车把车子开走。回去之后,我说了那几个装货工人几句。他们还挺得瑟地说:“我们给别人怎么装,给你就怎么装。你要不是个黑司机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吗?”
我说:“行。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总之以后你们都不准碰我的车,我的货大不了我自己来装。”
自从自己装货之后,我在过弯的时候就没出现过任何问题。我在驾驶的过程中也想到了一些道理。人在刚开始想做一件事的时候,只是想着往好的方面做,但当你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很好的时候,你便会去追求完美,追求每一丝每一毫的至真无暇。我在驾驶这台车的后期,感觉我坐在车厢里就可以看到四个轮子在哪里,并且我可以记住每一个弯的每一处细节,每一个小小的角度。我之前是要保证在大于一百三的速度的时候,前轮也要完全压在白线上。并且出弯的那一下尽量不打方向盘。在训练过弯的同时,我也在训练自己怎么样在直道上超车。我每次在把速度提到一百二以上的时候,我就不再多加油,而是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冥想。当我觉得眼前的一些都是静止的,只有一些车辆在缓慢移动的时候,我便没有了畏惧。我甚至觉得我有了更充足的时间去调整车辆,然后精准无误地让车子在每一处缝隙里穿行。我那时的记录达到了四小时二十分十五秒半。为了这几分钟我消耗了多少体力和精力。
再后来,当方向盘和油门已经没办法满足我对车技的要求的时候,我开始用上了漂移。其实飘逸并不难,在林叔带我学车的时候我就回了。只需要油门舍得给,刹车舍得踩,方向盘舍得打就行了。我之所以宁愿去发展斜坡启动的技术也不去练漂移,是因为我觉得飘来飘去没什么意义。现在是在中国的大城市里,轮子能让他安心地趴在地上转就别让他飞起来。但现在当我需要追求一个更高的境界的时候我就必须把这个本领用上了。我虽然没有练过,但自然而然就发挥出来了。于是高速上就出现了货车漂移的壮观景象。那时,我的记录被刷新到了四小时十分左右。
在我练车的过程中,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但我并会因为一两次的失误而放弃我的目标。因为以前有人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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