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旧坐在黑暗中,位置是刘沙办公室的大班桌上。
数秒之前,像放电影一样,黑暗的办公室里打开一道光门,有人影冲出来,又被一只从门中伸出来的手拽了回去,紧接着房门阖上,眼前又恢复了黑暗。
我开始后悔,半夜深更的我来这干吗?!来就来吧,我干嘛坐在刘沙的办公室里,坐在人家的大班桌上,直对着对面单证部康鸿的办公室!!!
后悔是没有用的,我开始冒汗。虽然刚才的一幕时间虽短,但我还是认出了冲出来的那个人影是贾芸芸。后面把她拽回去的那只手,无疑是康鸿的。
搞什么搞啊?!就算是下班时间,这里也是办公室不是什么别的场所啊!康鸿啊康鸿,看不出来你是这么心急火燎的人嘛!贾芸芸啊贾芸芸,风骚易学,主动献身就要讲技巧啦!不对,贾芸芸是自愿的吗?想起康鸿曾经的行径,我紧张起来。贾芸芸冲出来又被拽回去,是反抗?太无力了;半推半就?何必要跑出来暴露自己?我,我要帮她,还是要装作不知道?天啊,愁死我了!
有了!我轻轻跳下桌子,摸向电工房。把电闸拉上,不管他们在干什么,都要有所顾忌吧?!然后我就趁黑逃离现场。机智勇敢,说的不就是这回事吗?!
我办到了。我贴在电工房的门板上,屏住呼吸,听。有推门的动静,碰撞桌椅板凳的声音,还有人一边按动电灯开关,一边轻声说:
“怎么回事?!”
“别动,我去看看!”
我暗笑。正要猫腰溜走,想起我的行李还搁在办公桌上,又折了回来。
我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走廊里的灯突然全亮了,我做贼一样地直起身子,发现我站在康鸿和贾芸芸的中间。
“刚才怎么没有灯啊?保险坏了?”我开始自言自语。
康鸿和贾芸芸正义凛然,同仇敌忾地看着我,让我非常地不爽——明明该我正义凛然来着,他们怎么这么无耻剽窃了我的表情啊?!
“差点害我摔一交。”我煞有介事地拍拍身上,继续粉饰我刚刚直起身来的事实。
“你们还加班啊?我回来放行李,手提电脑太沉了。”我一边说一边匆匆越过他们,这种尴尬的交锋还是越短越好。
我一阵风似地飞出公司大门,在林荫道上拔足狂奔。浓荫中灯光明灭,宛如我脑海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记忆……是啊,那晚我被康鸿捉住的时候,刘沙也干过同样的事情;不同的是他用车灯照亮了黑暗,我却傻傻地抹去了光明。结果就是不一样啊,我怎么这么蠢呢?!
回到家中,把自己狠狠地甩在椅子上,我迫不及待地连线上网,小猪、闻远、vulgar man……任谁都好,我要找个说话的人。
没有人在线。
只有vulgar man的头像闪个不停,打开,数十条留言。
“在吗?”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每天晚上10点以后都在。”
“没有看到我的留言吗?你在哪里?”
“我是不是惹着你了?”
“回个话吧……”
……
留言的时间从我离开扬州那天开始,到我去看闻远的第二天,到今天,一个多小时前。
看完所有的留言,QQ安静了,没有声音,没有色彩,我呆怔地盯着电脑屏幕,心里无端地空落起来。
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12点了,他走了吗?我回来了呀!他还会上来吗?
从来不曾如此难过。
不知道我在电脑前呆坐了多久,QQ突然发出声响,生生把我吓了一跳。是vulgar man上来了!
“在?”vulgar man问。
莫名其妙地,心软得厉害。好在说话只需敲键盘,如果要开声讲话,我只怕发不出声音来。
“在。”一个字,敲了四、五遍才敲对。
“回家了?还好吗?”
“是。看到你的留言。10点早就过了,怎么还在?”
“无聊呗,又睡不着。你呢?这么晚才回家?”
对着电脑屏幕,我无声地笑了。人啊,真是奇怪的动物,总想窥探他人的真面目,自己的内心却重门紧锁。
“路上耽搁了。”我轻描淡写地说。
他沉默着,我等待着——接下来他会不会问我因为什么而耽搁呢?
“累了吧,早点休息吧。”半晌,他回了一句。
不意外,却仍然有些失望——他连窥探他人真面目的触须都收起来了。我说:
“不累。你不是睡不着吗?聊会儿天吧。”
“好啊!”他飞快地回答。
“今天我倒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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