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靠了岸,三人沿着码头一路问人,进了玄城。玄城不同于禹国的都城,禹国的都城房顶都是三角状的,边沿齐整;而玄城每幢楼房的屋顶总体呈圆形,只边缘线条是凹凸的,形似花边。街上的男男女女都是心型衣领、紧身上衣、灯笼袖、百褶裙,只是女的多穿红色,桃红、玫红、粉红、火红···;男的多穿米色,茶色跟褐色。
“真有意思,我也要换一套当地的衣裳。”李诗宇拉着龙连跟谭笑风进了衣饰店,再出来时,从外表看去,三人俨然就是当地人。
肚子饿了,三人走进一家饭馆找了二楼靠窗的一张桌子坐下,只见这红木桌也是花瓣形状,而桌上还铺着菜单子,菜单上不但有菜名,菜名下方还有彩色图画。小二也不问客官吃什么,拿出一张纸条子,让客人自己照着菜单把想吃的都写下来。
三人舟车劳顿,早已是饥肠辘辘,点了一桌子的菜。桌上除了鸡鸭鱼肉和青菜,剩下的都是李诗宇最爱的甜食。
饭后,三人找了家颇有规模的客舍住下,客舍的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饭桌和窗台上都摆着鲜花,芳香沁人心脾。李诗宇一进房就跳到了床上,只觉整张床摇摇晃晃,身体压下去又被弹回来,而触手的褥子甚是光滑,细察之下,竟是牛皮做的。
李诗宇唤来小二用手按着褥子问道:“这是什么床?里面塞了什么?”
小二摆出招牌式笑容答了一长串,虽然音调和个别的词听来怪怪的,大致意思还是听出来了:这是水床,褥子里面装的是水,用牛皮封起来了。只要不戳个洞,水是漏不出来的。
夜里,左右挨着的三间房中,熟睡的人不约而同做着同一个梦,梦里,他们仰浮在水上,周围是游动的小鱼跟荷叶,身下的水轻轻的,柔柔的,水流的声音像摇篮曲。几只鸟儿从水面掠过又飞向蓝天···
第二天醒来,三人又去逛了风铃铺,吃了面包圈,一切都那样陌生又给人以快乐。
逛完了玄城,三人又沿途问路进了青城,之后是赤城。带的银子不够用了,谭笑风就在街上临时搭个小摊画几幅画来卖。鲛国的人没见过水墨丹青,看着谭笑风的画甚是喜欢,一天下来,画出的画就被抢购一空。三人走走停停,看看玩玩,到了离皇都最近的紫城时,已经是夏季了。
这时单靠谭笑风卖画已经不足以供给三个人的衣食,龙连找到一家戏院,跟老板商量四六分成,又给人变起了魔术戏法儿。龙连的表演很受欢迎,每晚都得出场,直到戏院老板新引进了灵蛇表演,龙连终于每隔一晚可以休假一次。
李诗宇听龙连说起戏院的见闻,对灵蛇表演产生了莫大的好奇,让龙连一定想法儿弄到前排位置的戏票。于是,一个有风的夜晚,三人早早来到了戏院。
圆形戏台上,八字须的男人用形似葫芦的“喷吉”对着竹篓吹奏着诡异的曲调,一曲未完,金色的双头蛇从篓子里伸出头来,朝着台下观众席吐着芯子,观众们有的惊呼,有的鼓掌,而坐在大人身上的小孩子不但没被吓哭还学蛇的样子吐吐舌头哈哈笑着。
观众们从戏院出来时,被门口一大群孩子团团围住,领头的栗色卷发小男孩儿捧着带盖儿的竹边小纱笼上前拦住李诗宇道:“果果(哥哥),埋一锅(买一个)吧,好亮嘞!”
“果果?”
李诗宇顺着小男孩儿的手看过去,原来是一笼一闪一闪发光的萤火虫。
“你在哪儿抓到的?”
“果果,埋一锅吧!”
“他是不是在说‘哥哥,买一个吧’?”一旁的龙连问道。
“好像是呢”。
“腻载那儿爪的(你在哪儿抓的)?”李诗宇换成小男孩儿那种调调问道。
“卧不嫩搞诉腻。(我不能告诉你)”
李诗宇从钱袋里摸出两枚铜钱塞到小孩儿手里,“哲下腻得搞诉卧了吧(这下你得告诉我了吧)?”
“载芦花荡哪边(在芦花荡那边)。”
“谢谢。”
“买现成儿的多没意思,我要自己去抓。”李诗宇左右一手揽一个,“走,去芦花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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