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床上的人突然低喃起来,浑身颤抖不已,尉迟拓从未见过这样惊恐不安的花煞,究竟是陷入了怎样可怕的梦魇中,竟然害怕到这个地步。
他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道:“没事,我在这里。”可是睡梦中的人儿,听到这句话非但没有安宁下来的模样,反而更加激动起来,无意识地抽动着被他握住的手,好像要甩掉梦里那个可怕的纠缠!
尉迟拓却怎么也不愿再松开,伸出另一只手,抚上她那痛苦纠结在一起的秀眉,从淡婉秀眉,小巧精致的琼鼻,到白皙莹润的面庞,娇艳欲滴的红唇,手指一路蔓延而下,带着难以言说的温情,勾绘着她的骨骼。
多久没见了,她的面色似乎都变得憔悴些许了。
他伸出手来理了理她额上的碎发。
花煞眼睛依旧紧闭,但嘴里却低低喃语道:“不要,不要去太师府……”
尉迟拓身子蓦然一僵,眉头狠狠地皱起,握着她的手也不禁微微用力,惹得她一阵吃痛的挣扎。
他整个人如被抽空了一般,再也没有了力气,身体瘫软了下去,全身重量全依靠于身下的板凳的支撑。
他自嘲地笑了笑,凄然而悲凉。
原来一直以来存在两人之间的那道过不去的鸿沟,就是太师府的那一夜。
那一夜,他看着她离开,什么都没说,只是独自等待了一夜。
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就将花煞送给了当时权倾朝野的太师,也就只有那一夜,真的只有那一夜而已!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勉强花煞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情。
哪怕事后,他打倒了太师,将其凌迟处死,只是想弥补心中的那份悔恨。但花煞当时的反应只是愣了愣,反手打翻了茶杯罢了。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再也无力挽回。
彼此之间的那道心墙,是他亲手堆砌起来的,哪怕事后再多的弥补也是于事无补。
长如蝶翼的睫毛微微扇动,花煞低吟两声,缓缓清醒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特有的西域风情的幔帐,身下是柔软的床塌,她抿了抿干枯的嘴唇,难道真的有人救了我?呵呵,看来我花煞的命天生又贱又硬,怎么都死不了。
一杯水递到她,花煞愣了愣,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儒雅俊秀的脸庞,带着一股子淡淡的书卷气,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是位翩翩的浊世公子呢。但花煞当然不会不知情,而且特别的熟悉,熟悉到一种骨子里的厌恶。
“啪—”的一声,水杯被打翻,狠狠的摔在地上,犹如一颗心被高高的捧起,再从高处用力的摔下,溅起无数的碎片,经过几番跌落,一颗心彻底被摔成碎片。
“你到底要如何才肯安分点?!”尉迟拓彻底被她打翻水杯的举动给激怒了,胸腔内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一只手用力的压在她的头边,撑起上半身,以一种绝对压倒式的姿势俯视着她。
花煞冷冷的撇过头,看都不愿再看他一眼。
他用力的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拔过来,花煞不得不正视着他,看着那双怒火中烧的眼睛,她不禁嘲讽道:“这还是那个喜怒不行于色的尉迟大人吗?大人的冷静淡然到哪里去了呢?”
“你……”他正待发作,却突然面色苍白,额头上直冒冷汗,甚至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也在不停的颤抖,整个人瘫软在她身上,一阵痉挛。
花煞被压得喘不过气,却见他痛苦的昂起头道:“你我同蛊,我的蛊毒发作,怎么你却没事?”
花煞这才醒悟过来,他和她两人身上相连着控魂蛊,蛊毒一旦发作,一方痛苦,另一个是感同身受的。
她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蛊毒已解,蓦然神色也痛苦的难以抑制,还不时发出两声难受的呻吟,装得和真的一模一样。
“啪—”的一声,尉迟拓一巴掌狠狠扇下,死死地瞪着她,眸子里风云涌现,道:“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你的蛊毒根本就已经解了,你以为我感受不到吗?!”
他彻底震怒了,怒吼着的声音一下一下冲击着她的耳膜,惊心动魄。花煞倔强的撇过脸,强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血丝隐隐从嘴角渗出,但她吭都没吭一声,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那么也没有继续装下去的必要了。
他出离的愤怒,失去了平日的修养与儒雅,抓过她的手,撩起袖口,一片晶莹雪白的肌肤,却再不见那条青色长线。他仔细的检查,一处也不愿放过,只可惜他就算将这个手臂看出一个窟窿,也再也不会见到那条青线了!
“到底是谁帮你解了控魂蛊?”他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臂,冷冷道:“到底是谁,居然不惜与你换血,冒着被蛊毒逆袭的痛苦救了你?!”
“换血?”花煞心下一跳,她当然知道用换血来解蛊毒是所有解法中最蠢的办法,因为那并不是解了蛊毒,而是通过换血,将蛊毒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那人虽不会被施蛊者控制,但可怕的是会不得不忍受蛊毒时常发作的痛苦。
她闭上了眼睛,徘徊梦和现实之间,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镜樽玉竟以这种极端方式救了自己?!
他就是一个疯子!
一个大傻子!
活脱脱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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