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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牙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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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接近(上)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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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间,眨几万次眼间,开学已一星期有余。

    虽说刘意在心底已把《发愁》都念到发酵了,但他嘴上,还是没能跟唐心搭上一句话。而唐心,自从含蓄出那小半句话后,便又将千言万语全部转化为自己的心事。刘意甚至都没看到她跟周围人讲过什么话。

    那时的刘意,虽也有活泼乍现的瞬间,但从整体上而言,还是属腼腆内向的。他想接近唐心,但又觉得决不能无缘无故地搭腔,怎么着也得稍微名正言顺点吧:问天气?这未免有些夸张;这是英国人的习气,不是中国人的脾气。问时间?教室正前方的墙壁上分明挂着一个硕大的时钟,而且班主任老袁反复笑着强调:这个钟是北京生产的,所以准得很。问作业?不知任课老师是不是害怕学生刚开学会偷懒,因而每次布置作业时不仅声音洪亮,而且三番五次;更要命的是,往往在临走前还要告诫各科的课代表务必把当天的作业抄到黑板上去:刘意可以装聋子听不见,总不能装瞎子看不见吧?

    在这一点上,马哈显得就从容多了。他觉得刘意的这种想法实在太过磨叽,甚至都有给像他这类豪放派的男生们丢脸的嫌疑。由于庞燕的同桌韩秀乃是本班的英语课代表,而她本身又是那种生性害羞、沉默寡言的淑女范儿,所以,马哈总是在补交作业的间隙,有意没意地挪到她俩桌边,再似有似无地跟庞燕攀谈几句:“呵,今儿老袁又在课上讲什么冷笑话哦,怎么一classes begin 又let’s have dictation today ? 岂不知today and today ,and how many today need to bear”;“咦?你的这件衣服是在哪儿买的?还真不错耶!我也想帮我妹带一件”;“呃…你猜,今年的巴萨和皇马谁会是冠军”——尽管庞燕对此爱理不理,周围人又议论纷纷,但马哈却显然不在乎。他暗地里向刘意传授经验:我就是要制造这种舆论压力,我要把这点暧昧搞得满城风雨以至众人皆知,以便将来我一出手便能‘马’到成功。

    出于维护友谊与自尊的考虑,刘意没敢将周围人“猴年马月、马失前蹄、人仰马翻”等意见如实反馈,他只是若有其事地建议说:压力太大,小心你俩的关系也会被压扁的。

    至于冯奇,那自然是忙得不亦乐乎。借助地理位置之便,推崇用“行动说话”的他几乎每节课后都要去1班关照一下秦愁。秦愁和冯奇一样,是个我行我素惯了的人,即便郑主任明确规定女生在校期间要保持素颜,可秦愁依旧每天都打扮得很妖娆,并且从来也不刻意躲着谁。但不知为何,秦愁对与自己性情相似的冯奇却异常冷淡,甚至都不愿与他多哆嗦一句。对此,冯奇自己的解释是:七天之痒,过一阵子就好了。

    一天早上,朗朗的读书声毫无意外的在各个班响起,并宣告着这一天的开始。班长段萍照例早早地坐到讲台上边自读边监督。马哈当然也就要读着,但同时在掩书嚼着泡泡糖;忽抬头瞟见庞燕从前门飘入:她苗条的身材、惺忪的睡眼,即刻就撩得马哈心神荡漾,以至嘴巴失控,吹出个大泡泡。待泡泡破灭后,庞燕早已走远,但声响却惊动了坐在上头的段萍。只见段萍气恼地摔下书,怄怄地走到马哈面前,指着他喝道:“你嘴里嚼的是什么?赶快给我吐了!”

    马哈一听这声,先软了三分;随即又笑着调过头去,半对着刘意,半对着段萍,耸着肩诧笑,表明自己实在比窦娥还冤。刘意却忙把头坑下去。段萍见此,更是火冒三丈:“你看你怎么好意思?!连人家刘意都为你感到羞愧!你要是再不吐掉,别怪我一会儿去袁老师那儿告你一状!”

    后半句话驱使马哈以脱缰之马的速度向教室后方的垃圾桶奔去。刘意也同时低身跟了去。段萍却不解了:“哎哎刘意,他去吐东西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刘意边嚼着口香糖边含糊道:“我…,我去监督他做人是否诚实。”

    当他略显自得地笑跑到后门的角落时,却见唐心从门外透了进来:她单薄的身躯、红肿的泪眼,瞬间就使刘意遍体发凉——乃至把将要吐出的口香糖生生咽进肚里还浑然不觉。他不由地立在原地呆想:她该是生在怎样剑拔弩张的家庭里才会这样?

    当天晚上,由于段萍的终于还是告状,刘意被罚打扫全班的地面,马哈则负责洒水。当刘意扫地扫到唐心空但却香的座位时,突然从脑海中扫过一个念头:咦?为何不能将自己的桌子再往她那儿靠靠呢?虽说现在自己在言语上还没什么发挥,但总可以在距离上突破突破吧?于是,他便故意放慢脚步以拖延时间,待马哈的水都洒完了,他的地还没有扫完。马哈是个急性子,他见不了刘意如此得慢条斯理,便打了声招呼,提前开溜了;这却正中了刘意的下怀。他待教室空无一人时,便慌忙丢下扫帚,赶紧将自己的桌子往唐心那儿猛推;直到完全靠到一起后才略有些邪意地笑了笑。随后,他又谨慎地将桌子往回拉了拉,再一看效果:整个第二组竟还是成了“凸”字型。为了掩盖这突兀,无奈之下,他只得又将本组每个人的桌子都往走道口推,以求能保持全组从头至尾的对齐。待这一切“小动作”都完成后,他才拍拍手掌,很是意足的离开;晚上还趁便就此做了个大春梦。

    谁知第二天一大早,第二组的排头就被老袁狠狠训斥了一顿,理由当然是没带好这“头”。随即,桌子就被全部拖了回来;刘意的歪念也只得被悄悄收回来。

    一天语文课,老戴为了说明古人作诗之严谨以勉励大家用功读书,便饶有兴趣地在台上讲着关于“推敲”的典故;大家也只得端正地坐在那儿听着这古老的故事。正讲到关键处,老戴忽瞟见刘意竟神思恍惚地趴在桌上,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自然大为光火,觉得这简直是对自己人格魅力的无视,便冷不丁地将手上的粉笔头掷向刘意,并疾声发问道:“刘意!你在想什么?”

    这把刘意吓得直接站起。他也不敢直视老戴威严的神色,便各处游移着目光,并吞吞吐吐道:“我…,我在…”,待他的目光投到唐心身上时,便有了应变之词,“我在推敲…。”

    “推敲?你推敲些什么?”老戴知这是敷衍之词,便冷笑着追问。

    同学们见可能将有“师生火拼”之类的好戏上演,便都抖擞起精神来。

    还未等刘意回答,他的身后便传来一句致命的声援:“刘意是在推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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