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墙沿似漫无目的的走在同样繁华热闹的街道。
白色的衣衫在阴影与光明里格外的刺目,独特的气势让他看起来十分扎眼,却偏偏又无人敢上前招惹。
作为首都的顺天府自然比别出来得多几分气势磅礴,房宇屋舍错落有致,太过一致的东西看久了总会令人生厌。人啊,很多都是喜新厌旧的,有时候不换不代表没有讨厌,只是一种习惯。人靠习惯维生,习惯了就不想去改动,因为改动有时会造成难以想象的损失。再说白了,人就是懒惰的生物罢了,在各种对比里自然就会出现了勤快的人种。
所西门吹雪对这些景物毫无兴趣,无兴趣自然无喜厌,也无贪得无厌。
纯粹的散步,可偏偏有人不想给他一个安静的散步环境。
周围是人潮是涌动,潜伏的杀气却突破这一切的彰显在光天化日之下。
黑色的衣衫在光亮里比白衣还要闪耀,蒙面人手里持着长剑,深寒的光芒吓坏了安居乐业、兢兢业业的老百姓,在短暂的惊恐慌叫后原本喧哗的北承街安静得犹如坟墓。
街边摊档散落了一地,凌乱得犹如主人逃走的心。
唯一站在街中央的白衣是那么悠然从容,甚至白得透明的极致脸上还有着浅浅的笑,对他们这种自投罗网的无知行为的愚笑。指尖在袖袍里握住了蠢蠢欲动的剑柄,西门吹雪难得有良心的开口问道:“真的要逼我拔剑么?”
街道是空的,只有秋末的寒风呼啸而过。风卷秋凌人心不古,奈何幕落夕阳无色。
大约是十来个人没有回答,只是露出的眼里是视死如归的决绝。于是西门吹雪不再问,也收起了那玩弄的浅笑,握在手的剑是势必饮血的嗜血之剑。
是群攻或单攻对于西门吹雪来说都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无疑是一起杀了和分开浪费时间的杀人区别。
身影一晃的避开正面劈来的剑势,可西门吹雪早就动了剑,在他们蓄势起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动了剑,抑或说他本就手中有剑只是无人知晓、无人察觉。
他的剑快狠准,是杀人的剑,而不是杀自己的剑,永远都不会是。
再把剑抽出最后一个人的心脏时,西门吹雪知晓了这次围堵他的人有十二个。刺客从心脏嘴里喷出的血染不上西门吹雪的白衣,因为在血洒出来时已经被一掌拍飞。如往常般,西门吹雪震散了剑上成溪流涓涓细淌的血痕,然后从怀里取出带檀香的丝绢一次次的擦拭着长剑,直至檀香覆盖浓郁的血腥味,然后再震碎用过的丝绢。
街道是血腥味的汇聚场所,这一刻是它们的游乐园。
西门吹雪讨厌血腥味,很讨厌,讨厌到眉尖轻拢,眼里的厌恶丝毫不掩饰的流露。有点厌烦的将长剑收回剑鞘,西门吹雪不多做停留的运起轻功离开这成了死亡坟地的北承街。
这几天来西门吹雪已经不去数杀他的人有多少拨,只知道一次比一次人多,也一次比一次的厉害。
秋末的城郊景色是垂暮的妇人,在风华绝代后只能默默无名的独自舔舐那些伤口,回忆曾经有过的绚丽辉煌来祭奠自己的葬礼。女人是悲哀的,那些以美貌养活自己的女人更加的悲哀,在豆蔻年华后她们是被遗弃的孤婴,任人欺辱。
树叶凋零,草木皆枯,万物颓废。连风都是低呜的哀鸣。
跳动在光秃秃枝桠的麻雀叫得很欢,唧唧咋咋的伴随着偶尔掠过的雁鸣成了唯一的秋季曲目。
细碎的粉末从西门吹雪的指尖散在了枯叶堆成的土地里面,是安静也是肃杀,无声的震落了方才还在活蹦乱跳的麻雀。一声砸碎枯叶的响声,灰不溜秋的麻雀全身僵硬的永远睡在了里面,会被自身分解,会被贪心的蚂蚁分解。
“庄主。”声音有些低沉的静,从大树的阴影里走出来的人黑衣成墨。
或许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阴影吧,毕竟他的衣衫很黑,黑得堪比无月色的夜晚。
看着出来的人西门吹雪从未有过现在的平静,平静到嘴角都挂起了鲜有的一丝微笑。这个人他很熟悉,这个在他来到这陌生世界的第三年就认识,抑或由他亲自救起的人怎可能不认识。
依然的黑衣,只是那平静的眸褪去了假象,是不掩饰狠冷与无心。阿沁优雅的勾了勾嘴角,一手负于身后,那是种属于皇室贵族的高雅,沉浸于黑暗世界里形成的污秽高雅。可西门吹雪不得不说这样的阿沁看起来有一种妖孽的感觉,一样的眼眉却透着一丝致命的蛊惑,比女人还要可怕。
谁说女人如毒蝎?妖媚的男人其实更加可怕吧。拥有着女人特质的男人更会吸引人,比剧毒的罂粟还要更甚。
阿沁微微一笑,动作优雅的从自己的脸上掀了层薄薄的物质,该说是用来易容的人皮面具更加合适。
那是一张普通因带了面具而略显苍白的脸,柔和的五官里是女子的阴柔妩媚,却又有着属于男子的温和雅儒在其中,分明矛盾却在这张脸上显得无比的配合。
造物主总是充满奇迹的。这一刻西门吹雪深刻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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