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楼,九九重生,十转轮回。是当年所有恩客对其的总结。万物总是极盛而衰,物极必反的道理亘古不变,所以辉煌一时的九转楼也逃不过这个理儿。
三年前这个坐落在秦淮河畔的最大青楼,一夜被焚,尸骨落入涓涓流淌的秦淮河中。
有人感叹,有人欢欣,它的消弭在当时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毕竟在九转楼内一百多名妓子奴仆,甚至在场的所有恩客都无能逃出熊熊烈火——全部焚死。
如今又来了九转楼的白延香,又怎能叫陆小凤不惊讶。一个彻底消失三年的东西再一次浮出水面,就如沉默的鬼船再次出现人世来索命般感觉。“西门你确定是九转楼的白延香无疑?”是疑惑,是不可置信,陆小凤眉头紧皱的说着其他的解释,“不会是其他人制造的?白延香的方子可非秘密。”
西门吹雪瞟了眼希望他改口的陆小凤,手里看似静止的杯子却是转了个华丽的回旋,“你能确定那是白延香么。”
这个反问让陆小凤面色微变,余光小心而谨慎地看眼面色不变温和的花满楼,他说得笃定,“的确是九转楼的白延香。”一道疑问,最后回答的还是提问的人。或许聪明的人总是无聊的,毕竟陆小凤就是一个很怕无聊的人。所以陆小凤去过很多地方,当中自然包括有无数美色的九转楼,所以他不会闻错,也绝不会混淆——无疑是九转楼出的白延香,是九转楼从不外售的白延香。
“当年有人逃离了火场了么……”花满楼细声轻语,脸上的笑很淡却更觉着温和,“看来那次的调查百密一疏。若真是九转楼的遗孤,为何要去偷那血珊瑚?”
“据说当年九转楼正堂中有一张海底屏风,是来自于西域人之手,”带了点俏皮的嗓音,只见一个人探出个倒吊脑袋的出现在开启的窗口,冲他们笑了笑的翻身站在了屋子里面,身子灵活如猴,“屏风宽一指,高三尺,内灌水装有各式海中奇妙生物。这可是不少人叹为观止的神物。”
“血珊瑚……就在其中。”花满楼是猜疑,更多的是肯定。
进来的人带了顶歪歪斜斜的毡帽,一袭合身的衣衫显得骨骼其瘦,该是尚可的五官不知怎的深看就觉着越看越像某种动物,男人扶正了头上的毡帽,神秘的一笑问道:“你们知道那场火灾后屏风的下落么?”
还能有什么下落?陆小凤甩了一个白眼给他,皱皱眉,“我说,死猴精你来搅什么浑水?总不至于屏风不见了吧?”结果便是被称为死猴精的男人给了个“你猜对了”的眼神,摸摸鼻子的一下子坐在空凳子上,“不愧是陆小鸡啊!一啄一嘴米!”
死猴精的轻功很好,因为他的轻功不好不知死了多少百次了啊。他是偷儿,偷得有艺术也还是一个偷儿,为百姓官僚而不喜欢的偷儿。没有基本的保命功夫,他早就做了鬼偷儿了,哪能活生生的坐在这儿和他们闲情逸致。
他是死猴精,也是司空摘星,不就是五官生得奇葩了一点就被陆小凤给冠了个花名。
司空摘星的武功好,陆小凤的比他更好,所以他没躲得开被抓住衣襟的命运。陆小凤龇牙咧嘴的加大嗓门道:“你叫谁鸡啊?华丽丽的凤凰是那些死鸡能比的么?”
生气的陆小凤大概会口不择言,于是一席话下来司空摘星笑得不顾命还握在陆小凤手里,花满楼也忍不住微微一笑的出声。西门吹雪像看一场闹剧的看着他们打闹,缓而不慢的站起来道:“玩够了就谈正经事。”
于是陆小凤一把把司空摘星给扔开了,少了玩笑的陆小凤其实也是不错的认真好男人,分析着所拥有的线索总结说:“也就是说偷血珊瑚的是当年九转楼的遗孤,而西域那边有人在帮他们?可为何要帮?还有便是……九转楼内的屏风到底是被搬走还是火场中消失也没弄清楚啊!若是被搬,那么那场火便是蓄意而为,并非官衙所说的什么夜黑风高、天干物燥之类的废话!”
废话么?西门吹雪居高临下的瞧着陆小凤,似笑,“为何不查?”
“九转楼那儿我的人去查……”花满楼沉吟后开口,毕竟江南离秦淮河比较近,调查起来也比较顺手。以花家在那一带的势力更是喜上添喜。所以这个提议他们通过,至于西域之毒陆小凤想了想,吹了个口哨笑道:“焚骨之毒我可以找人,那个人绝对能调查到我们所知的事情啊!”想到那个人,陆小凤真的是纠结茅盾,只是期望那人不会真的千里迢迢来这中原就好。
现在,两个问题都解决了。
司空摘星脑子转了转,嘿嘿一笑的说道:“要不我们进皇宫直接去问皇帝好了!他一定知道血珊瑚的来处!即使不知道也能提供不错的线索才对啊。”其实司空摘星说得有道理,可关键的是他们一群人直接进皇宫不被当成刺客恐怕很难。若是被知晓,不掀起轩然大波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对皇帝而言,他们将是眼中钉、肉中刺,拔了不舒服,不拔又太过刺痛。食不下咽的感觉,估摸着不会有人喜欢,做皇帝的更不喜欢。
往往都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再说天下皇帝大,再怎么出格他都还是皇帝。
所以陆小凤忍不住骂道:“死猴精你只会出馊点子!后果你来负责?”被骂的司空摘星翻个白眼,随意的甩甩手,很是大气的说:“那我进去问好了。有结果我就通知你们……”话音一落,司空摘星已是如来时一般的哧溜不见了踪影,独留淡淡的笑声不散。
这下几件事情都有了着落,他们这些该是正主的人却得了空闲。
陆小凤打了个哈欠,想了想说:“我去给那人捎个信。”
应该不是故意,毕竟陆小凤知道花满楼其实对于西门吹雪杀人的作法不太满意。可他现在忘了,竟是让花满楼独自一人面对着西门吹雪。多么大的一个错误,想来陆小凤要求的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小人物。再说,陆小凤认识的人有什么小人物么?大约是没有不是。不过,能让陆小凤烦,又不得不做朋友的人很少。
气氛很安宁,是花满楼浅酌茶水的声音。
是门打开又关上,直到那人的气息消失了花满楼才觉得自己松了口气。缓缓放下手中的杯子,花满楼这才发觉自己的掌心都微微湿濡。
“呵……”轻笑了声,花满楼眼眉微垂,自顾自的说,“真不愧是西门吹雪……”
他的这话自然是早已离开的西门吹雪所不知道的,走出了喧嚣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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