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煞有介事,似不做就会翻天覆地般严重。
微微侧身,女童像得到大赦般一溜烟儿的就窜了进去。西门吹雪感觉着身侧刮过的疾风,半倚在门框,双手绕在胸前的看着小女孩把粥慢腾腾的放下,一颗脑袋只差没伸入屏风后的私隐地方了。
西门吹雪有点无奈。苏苏,全名苏月伶,是他委托人的遗孤。那个人是个地方商人,据说有点贪小便宜却对独女极好,好得比掌上明珠还要。临死的时候将不过七岁左右的苏月伶交到他手中,用最后命换取爱女的平安。
一年出庄四次,一年只杀四次。这是他在被冠带了“剑神”称号后所施行的。
剑神是他西门吹雪,只属于他的。
今年不过十岁的她似乎已经忘了父母的死亡,永远的天真无邪,活泼可爱。西门吹雪看着不过十岁,眉目里已经有了秀色的女童,肥嘟嘟的身躯后影藏着不输于成人的心思城府。
这般,长大又将是武林祸福呢?眸色微微的幽深,微垂眉的西门吹雪再无心早食的转身离去。
屋子内的苏月伶怔了下,略带婴儿肥的食指摸着鼻尖呢喃道:“怎么了?我惹他生气了?”生气?小苏月伶很努力的想了想,无论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没见过那冷峻美貌的男人发过火,一次也没有。所以她否认了生气这一说,带着疑惑的,苏月伶挪动着圆胖的身躯跟着小跑了出去。
其实西门吹雪的速度不快,只不过走到了白银色的院子罢了。快的,不过是他手里的剑。
八具尸体,三种死法。
“庄主,这是……”不疾不徐的收起了手中软鞭,白日也穿着黑衣的瘦弱男人——阿沁视线环过一院的人,死人,不会突然弹起来的死人,“属下疏忽,这便去调查。”
西门吹雪微抬手制止了,视线落在不请自来,笑得笑颜如花的男子身上,“有何贵干。”
男子“呵呵”一笑,略带薄茧的手指抚着像眉一样的胡子,看了看恭敬的阿沁,视线才落在白雪里比白雪更来得冷色的身影欣长的男子,“西门别这么冷嘛!我可是特意过来看望你的!”
看望?西门吹雪可不信眼前这人会无事来登三宝殿,当然某个人除外,余光瞥眼冒了影又滴溜溜走掉的苏月伶。就那么看着,无心无情的看着,看得男子眼底发虚,他才启唇:“说。”打哈哈?斗曲折?西门吹雪对这些没兴趣可不代表不会玩。所以在看着男子松口气模样时,西门吹雪眼底掠过一抹冷笑。
尴尬的摸了摸算不上差的鼻子,男子心底翻了个白眼,指了指瘟神似呆在边的阿沁,“能请他走么?”微微委屈,些些无奈。男子的眼神倒是真挚无比。
他的眸很亮,比他那一张细致五官的好皮囊还要吸引人,当然不能忽略还有那似眉毛似的胡子。或许,那胡子该被称为第二对眉毛。两对眉毛,四条眉毛,不正是那人尽皆知的陆小凤么?陆小凤有很多好友,他西门吹雪是一个,一个特别的朋友。
大约也和陆小凤胆大、并不是那么怕死有关。毕竟,他西门吹雪不是一个分明黑白是非、充满江湖仁义道义的正常人。所以在陆小凤主动来找他的时候,西门吹雪才会答应和他做朋友。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他——西门吹雪会和陆小凤成为朋友,原始于他所指的剧本。
他曾经忙碌于商场和传媒,却不代表对于小说什么的一问三不知。就像一个白痴,并非代表一无是处。
一个人可以在这冰天雪地里站三天三夜可不是个讨好力的活儿。
西门吹雪很少出无心苑,消息自有手下人传递,自然的他便知道陆小凤在庄子外犹豫很久。这么些年来,他也倒真是把陆小凤当成了朋友,对于他这个小小的要求,西门吹雪转而看眼阿沁,意思很明显。
阿沁知趣的转身离开,顺带的还让人清理了一院死人。
人死了,清理了,干净得不留痕迹,未散的血腥味却依然的浓郁,越发的浓郁。
谁说风过不留痕呢?该说是人心有鬼,掩耳盗铃吧。
该走的人走了,世界似乎有些干净。
雪落下,摇摇晃晃的铺了一层又一层的覆盖曾经的痕迹,这是比掩耳盗铃还要卑劣的大自然手段。
两个人,都不算差的人坐在亭榭里是个风景,除了那诡异的气氛。
倒酒的那只手干净修长,倒得也同样的干净利落。西门吹雪没喝杯中酒,他觉得头还在微微发疼,所以不会在自讨麻烦。看着陆小凤喝完杯中酒还意犹未尽的表情时,西门吹雪直接把一整壶酒给了他。
“咕噜咕噜”是喝酒的声音。西门吹雪不得不承认陆小凤是个会喝酒的人,还要是喝酒喝得好看的那种人。他直接用壶嘴对着喝,却不喝漏半滴,喝得壶中干净不遗留,喝得酒香四溢。
闻香而醉,风醉。
豪气的把酒壶放在了石桌上,陆小凤似乎醉了,那双眼越发的明亮道:“西门,你庄里常出刺客?”大概是真的醉了,因为陆小凤身子在轻微的左摇右晃,嗝了酒气,双颊绯红若桃李之色。
其实陆小凤肤色是白的,可和西门吹雪在一起就是黑的。染了晕色的脸颊是浅浅的红,胭脂色的粉红,让陆小凤看上去多了柔,女子似的柔媚。陆小凤无疑是美的,要不然又怎可能四处掳获女子芳心芳情,游走花丛。陆小凤的美是男子的美,英雄豪气的美,是闺中女子、是江湖女子的心中所往。
所以,陆小凤有不自知获得女子芳心的能力。
一个人的模样总归是重要的,说什么眼睛是心灵窗口啊,有多少个人能清晰的透过他人的眼看透一个人呢?人是最善伪装的生物,伪装是天生的本能,比动物还要不着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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