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锦绣打了个哆嗦,心里一阵阵的发毛,她真的没有和非正常人类相处的经验。
“我来……给你送饭。”木锦绣蹲下,把食盒里的东西一样样的拿出来,神仙粥装在小砂锅里,还有些烫手,但小砂锅里的粥现在吃应该正合适,“先把这个吃了吧。”
如果这里有心理医生的话,木锦绣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带着伍飞去治疗。
双重人格就够让人吃不消的,第三种人格简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和前两个人格的无害不同,伍飞那时候还保留了性格里善良和敦厚,但眼前这个人一靠近就能感觉到一种让人不舒服的违和感。
就好像人有两面,光和暗,晚上的小农夫和正常的伍飞就是光明的那一面,现在的这个是黑暗的一面。
吃饭的过程安静的压抑,伍飞胃口貌似很好的样子,不紧不慢的喝完了粥,鲤鱼片吃了一多半,陪着花生米把绍兴酒喝光光,然后放下筷子,对着木锦绣伸出了手。
木锦绣试探性的把帕子递给了他,看到伍飞慢条斯理的擦嘴,忽然就失去了说话的功能。
她其实很想问一下:你被穿了吧?
“你可以走了。”冷森森的语调从伍飞的嘴巴里说出来,流畅、低沉,平日里悦耳的声线此时好像带着冰渣一样,没有半分感情的全部抖到木锦绣的脸上,砸的她一阵阵的发晕。
木锦绣深吸一口气,转头对仍然惧怕着伍飞的宋氏说道:“你去外面等我,我和他说两句话,马上就去找你。”
宋氏道:“那你快些啊,娘就在外面等着。”
木锦绣点点头,确定宋氏站的位置听不到他们的讲话,才开口问对方:“你是谁?”
对方抬头,吐出一个字:“滚。”
“呵……”木锦绣倒抽一口冷气,怒了,“你他妈……”她脸色一变,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黑着脸闭了嘴,从前气急了最多心里爆几句粗口,这还是第一次大喇喇的骂出口,别说,还真的蛮爽的,好像怒气一下子就被发泄出来的感觉。
她抹了把脸,确信自己不会再次失态,才冷冷的开口:“你别跟我摆脸色看,老娘不吃这一套……”她心里莫名的有些爽快,心道爆粗口果然又爽快又有气势,偶尔说俩无伤大雅的词也没啥,脑子里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嘴上不停,“你现在可不是我认识的伍飞,你到底是谁?”
对方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冷笑,木锦绣闹钟警铃大响,心说不会跟我动手吧?
她呼啦一下站起来,退后两步,瞥头看到身后的牢门上缠绕的铁链子,拽着一头哗啦一声给抽到手里,威胁一般对着眼神变得狠戾的“伍飞”低喝道:“信不信老娘用它抽你?!”
宋氏在外面被木锦绣的动作惊动,急忙喊:“绣儿。”
木锦绣头也没回:“没事,你呆着别动。”
宋氏弱弱的“哎”了一声。
木锦绣没有跟“伍飞”开玩笑,手上没武器的时候她心里没底,铁链的作用就相当于一条鞭子,木锦绣不是绣花枕头,她学过防狼术,也跟着武术师傅学过几种武器,鞭子就是一种,她敢保证对方如果有任何的不轨行为她一定一鞭子抽的他站不起来!
“伍飞”看到她的动作,眼神发生了一些变化,至少没有之前的不屑一顾和带着些微恨意的仇视,他探究的看着木锦绣,微微歪着脑袋,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有一种诡异的无辜和天真,就连纯黑的眸子也不再是诡谲恐怖的妖瞳,仿佛变成了孩童不知世事的纯粹和好奇。
木锦绣哑口无言,指着“伍飞”颤了半天,才不雅的“靠”了一声:“你到底是不是伍飞呀!”
“伍飞”又开始冷哼,那种对木锦绣的不屑一瞬间又回到了他的身上,他缓缓的站了起来,这一次用一种更加令木锦绣无法忍受的方式惹怒了她——伍飞一脚踢翻了空食盒,阴郁的脸上那双诡异的妖瞳中竟然流露出一丝挑衅的神情,仿佛就是在说“你能把我怎么样啊臭女人”,这种神情和她刚开始当班主任的时候教过的学生太像,更过分的是“伍飞”又一次重复了那个字眼:“滚蛋!”
作为一个女性,如果有个男的指着你的鼻子一脸冷漠和不屑的对你说:滚蛋。你心里是个什么感觉?又会怎么做?
木锦绣的学生不会这样过分的辱骂她,眼前这个成年男子不是她木锦绣的学生,木锦绣怒极,脸上反而没了怒容,一片平静和冷漠,她使鞭子的技巧很好,不会伤到筋骨,但能让挨她鞭子的人的痛苦的效果到达最大,就算这具身体是伍飞的,会连累伍飞受皮肉之苦,木锦绣的铁链子依然劈开了空气,摩擦着仿若起了火,被火焰包裹着的铁链子不留情面的甩向牢房里的另外一个人。
但铁链子被一只手牢牢的捉住,木锦绣简直不敢相信,但发生在眼前的事实让她不得不接受,伍飞两只手抓着铁链,双手向两侧用力,一声脆响过后,手指粗细的铁链子竟然硬生生的被伍飞扯成了两条!
木锦绣心里发寒,她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干脆把手里的铁链子给扔在地上,一开始就认为眼前的这个是伍飞的第三种人格是她先入为主了,现在的局面让她开始怀疑起自己推测。
她看着对面脸上有些微的得意的“伍飞”,有个什么念头一闪而过,木锦绣沉吟不语,她忽然极为冷淡的说道:“既然你不是伍飞,伍飞也不会回来了,我们自然没有任何瓜葛了,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明天出狱我会找你要休书的。”
“伍飞”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他恶狠狠的瞪着木锦绣,语气阴冷的说道:“你敢!”
木锦绣微眯了眼,似笑非笑道:“有什么不敢的,你算什么,一个无权无势一贫如洗的庄稼汉而已。”
“伍飞”的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他眼睛一瞬间就红了,却咬着牙,死死地盯着木锦绣一言不发。
木锦绣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她表面依然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淡淡的说道:“你不写休书也可以,我一样会离开,没人能困得住我。”
“伍飞”表情挣扎,木锦绣不敢肯定自己有没有眼花,至少某一个瞬间,她似乎看到了熟悉的伍飞,不是夜晚出现的小农夫,也不是阴沉的“伍飞”,是那个表面上老实木讷,其实聪敏忠实,温顺柔和的视线总是追随着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腹黑的男子,伍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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