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江南女儿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芷兰生幽谷 不以无人而不芳(一)第(2/3)页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谢道“姑娘是心细之人,那就暂交由姑娘照顾,船舱内有茶水,有折扇,渴了热了用便是。”

    待得吴婶走出船篷,宛如姐姐便掀了半边盖头说:“可憋坏我了,”小姨斜睨她一眼:“你一向隐忍也耐不得这些了吗,这古老的迎娶方式一代更比一代简约,终究会失了原味,没准后来的人,想得之而不可呢。”宛如说:“你倒是为这旧俗哀叹可贵来了。”小姨回道“这样的隆重,这样的吹吹打打,经此仪式对女人来说,就烙下了一生的印记,虽是旧俗也有足够的重视在里头,受累也只此一次,你就耐些性子吧!”“就你道理多,听你的还不成吗,先不与你做这意气之争,反正迟早你也有这么一天,个中滋味到时你自然尝得到,想想我心理挺平衡的!”宛如言毕抿嘴一乐,小姨闻听此言也不由得一笑:“你这妮子!倒会变着法儿的自我安慰!”

    遥迢三十里水路,大小二十八桥洞,每过一村一寨必有看热闹的,在桥头欢呼嘻闹,船队逶迤而行,桥上的人头攒动渐渐幻化成模糊的墨色,河岸隐去,水岸人家淡出视线之外,碧水长天之间,凉风鼓动船篷,青篙激水之声犹在耳畔,放眼连绵青山宛如美人眉黛,便见有数只飞鸟合了浣衣女绵软的苏州小调此飞彼蛰地散落山林间。

    一片旖旎的夏荷在碧叶捧擎之下盛放,泱泱数里妙影入目清香入鼻。莲花复莲花,花叶何稠叠——正是“红白莲花开共塘,两段颜色一般香。恰似汉殿三千女,半是浓妆半淡妆”。水鸟“扑啦啦”四散惊飞之间,方见数只扁舟隐没于莲丛间,玉腕轻摇橹,拂裙探腰肢,伸手欲折枝,叶翠羞如眉,花红恰似颊。盛景盈目之下,我不禁脱口而出:“这与佛最有渊源之花,观赏济世皆宜,人间珍宝!”

    郎彥一旁疑道:“若说其性淡雅清远,适宜观赏,这倒不稀奇,周敦颐《爱莲说》赞其君子花,云“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古有吴王于苏州灵岩山为西施修筑赏荷圣地“玩花池”,今有苏州拙政园密植百荷供人流连…….只是济世一说未免牵强,从何谈起?”

    小姨听我们争论也不由起了兴致,插言道:“这荷花爱称总不下30余种,世人爱莲之心由此可见一斑,种种由来自然也十分值得推敲,自古神话传说颇多,世人爱其性情取其号为静客,惜其容姿称其为红衣,臆其为仙物戏作天仙花……”

    宛如也加入了讨论:“说来不需几日便是旧历6月24日荷花生辰,在这苏杭钟旒神秀之地,此六月花神,自然正是风姿绰约之时,莫不菡萏争展,支支吐艳,盛极一时,那时要引得多少人如痴如醉,为之停留!”

    郎彥示意小姨宛如稍停,追问我道:“这济世一说何解?”

    我收回目光言道:“《本草纲目》有云:“医家取为服食,百病可却”。难得它一身无丁点需废弃之物,这才是最为可贵之处。自高擎之花至泥中之根,还有这万顷之叶,中通外直之身,秋成之蓬,未熟已熟之子,乃至风可吹散之花心薄粉——花瓣泡茶饮,祛暑气定神安燥止胃腻;莲叶用作家常蒸食乃因其质香,自不必多言,重在其活血化瘀有奇效;莲梗顺气;莲心虽苦而清心热最是奇绝;《本草纲目》又云“莲子,交心肾,厚肠胃,强筋骨,补虚损,利耳目;”至于那包子之莲蓬活血化瘀顺气调体丝毫不逊色主枝叶;这莲藕也不必多言了,利胃敷体食用医用两相宜。”我一口气言必,他们惊讶至极,不知是惊于莲之妙用,还是惊于我所知为何如此详尽。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济世之花,善心慈根,以身入药,具大佛性。”宛如言道。行的近了不过咫尺之间,采莲女因巧遇新人出嫁引发银铃般轻笑,一手执荷一面极力踮起脚尖新奇张望,视线之热烈似要穿透喜船,一睹新人风采,莫名的泄露多少女儿初萌心事,这喜庆的仪仗无端端牵扯出怎样绮丽的风情。

    行过数十里荷花荡,小船重又驶入九曲十八弯的水道,遥遥看至岸边,有人挥手欢呼,自然是已近家门。宛如急匆匆盖上盖头,吴婶便一脸灿然进得船舱说:“到家了,新人快随我走!”一边说一边搀起宛如。上得岸,便见一浓荫遮住的小院,四合之舍,抬头可见一幅喜联贴于门楣,朱门漆户很是喜庆:“百年恩爱双心结,千里姻缘一线牵。 红妆带绾同心结,碧树花开并蒂莲”——“百年同心”。吴婶边走边提醒:“新人脚不沾泥,走在这红毡之上万事吉祥。”进得正堂,便见有一老翁和老妪端坐扶手椅之上,慈眉善目目迎新人走进,边向周边道贺的邻里相亲点头回礼,听得中堂执礼人放了洪亮的声音高声道:“新人行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礼成——”一切皆很顺利,院子里瞬时热闹起来,祝酒声,闲话声,恭贺声不绝于耳。杯盘交错,酒菜溢香。

    进的内厅,方知好戏在后头,洞房门口一早集结了数位青年将婚房堵得严严实实,言谈举止间带有戏闹之意 :“新娘子可来了,让我们好等!”宛如不自觉抓紧了搀扶她的小姨与我,辛秦立于一旁,已是连连作揖道:“诸位兄弟高抬贵手,辛秦在此先行谢过!”一边说,一边护了宛如,欲推门而入,谁知被他们推搡的一个踉跄,小姨眼疾手快扶住宛如,说:“不知诸位要怎样才肯放行,何不坦言相告!”

    只见为首的那个微合了朗眉星目,定睛看着小姨说:“好个爽言快语的伴娘!我们兄弟斗胆出题一试新娘子的文采,听说未来嫂夫人是女师的师长,这舞文弄墨定是小菜一碟,自然难不住你们!” 小姨不耐他的嬉笑言道:“啰嗦什么,说来听听!”他胸有成竹不掩得意之色:“我说一句你们接一句,若能接的出来,我们行大礼恭迎新娘子入洞房,绝不为难!”

    他轻踱两步,周遭的人识趣地给他空出场子,他满意地言道:“百年三万六千场,”言毕露出几分看戏的闲适,好个狡诈的挡路门神,如此生僻的元词,小姨宛如文思偶滞。我抬高声音一步向前:“我道是什么样的难题——”站定在他面前,众人齐刷刷看向我,他也不由俯首,我有意说:“这么容易,未完学的孩童也能信手拈来,何必劳烦我宛如姐姐来答,这第二句便是风雨忧愁一半妨,”他微惊诧,因我所言孩童也能信手拈来,他脸上笼了一丝赧色,如我所愿一举消灭了他的自傲,他心知不可小看于我,继续言道:“眼儿里觑,”我接道“心儿上想,”他已是满面笑意:“教我鬓边丝怎地当”,我也顺畅

    -->>(第2/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