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何墨阳搂紧怀里的人紧紧地贴在胸口,她嘴里喃喃溢出的名字在他心口中打着转,“穆穆,醒来看看我好不好?”
眼底不自觉流出的温柔在灯光下静静的铺了满床。
耳边是谁是说话,低沉压抑的声音一刻不停,成了她漆黑世界里唯一的光芒,安穆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忽的惊醒。
不适应头顶刺眼的灯光又闭上,几番挣扎适应之后慢慢的睁开,周遭一片安静,但身体僵硬疼的厉害,恍若有刺在里面细细密密的扎,安穆小心转头一张疲惫的俊脸映入视线,下巴上布满青色的胡渣,眼窝深深的陷进去,该是多久没睡过了。
昏迷前惊心动魄的那一幕在她脑子里来来回回徘徊,旋转,看不透的何墨阳,为她退步至此的何墨阳,冷酷无情的何墨阳,到底哪一个才是他。
微微一个小动作睡的并不熟的何墨阳转醒,漆黑的眸子一瞬间闪过各种惊喜、狂喜,又不动声色敛下去,支起身子俯身捧着她好不容易补上来又消瘦下去的脸,心疼的难以遏制。
“穆穆……”嘶哑了仿佛几个世纪的声音在耳畔一声声低低回荡,犹如收紧的蚕丝将她的心也捆绑其中,安穆湿了眼眶,眼泪无声的止不住往下流,顺着眼角流到枕头上,湿了一大块,僵硬的环上他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口,似是将所有的委屈、惊慌、无助全部借着眼泪发泄出来,何墨阳不说话抱着她任由她去哭泣,直到她哭累了在他怀里沉沉的睡过去。
何墨阳看了会轻手轻脚下床掖好被子,何为立在门外。
“什么事?”
何墨阳听完脚步一转,却是向着书房的方向。
何为是何等的聪明,下去执行。
安穆醒来的第二天,何墨阳绝口不提那天的事情,屋外阳光正好,细细密密的铺在地上,他抱着她坐在掩映在一片花草的小亭子里晒太阳,初冬天气尚未冷起来,暖暖的光打在身上极是舒服,安穆兴趣不是很高,有些恹恹的,其实从醒过来之后她就是这样,那段回忆到底还是影响了她。
何墨阳一句话不说看在眼底,将她抱紧在膝盖上,喜欢这样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因为这个姿势可以将她整个人抱在胸口,像抱孩子一样,感觉又多拥有她一些。
“穆穆,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可好?”
飞机降落在A市,安穆揉着眼从他怀里醒来,或许散心回来之后自己会好受点,但当高档的轿车停在破旧的小区时,安穆惊觉什么,又流失的太快,未抓住。
何墨阳拉着她往里走,小区破旧的样子起码经过几十个春夏秋冬,满是斑驳痕迹的墙面,水泥路面坑坑洼洼,若不是何墨阳扶着,安穆差点一脚踩在大窟窿里跌倒。
“穆穆,看着脚下。”
何墨阳说完忽然将她打横抱起,安穆来不及阻止已经在他手上,只能环着他脖子。
到了安全地带何墨阳放下她牵着往里走,破旧小区旁还有一小排矮房子,屋顶的黑瓦在风吹雨打下破碎成碎片,屋前的木棍架子依稀还能看见昔日上面在夏天时挂满了水润的葡萄,年幼的自己够不到,只能流着口水站在葡萄架子下等着母亲给她摘……
安穆挣脱何墨阳上前一步触摸上记忆里早已经远去的葡萄架子,一根根来来回回细细的摸着,是这里,还是那里,年幼的她垫着板凳摔倒时额头正好撞在上面。
早已远去的记忆在这一刻鲜活起来,恍惚在眼前放映,安穆转过葡萄架子,盯着那扇破旧的连玻璃也没有的窗户,灰白的窗柩在风中轻轻晃动,然后砸在墙上,发出“哐当”一声,也震醒了沉浸在回忆里的人。
安穆将窗户关上,转身他就立在葡萄架子下,细碎的阳光穿过葡萄架子打在他身上,斑驳了面孔。
从未想过自己还有回来的一天,光凭着五岁孩子的记忆,如何找的回来。
何墨阳掏出钥匙打开门,许久不住的老屋子竟没一丝灰尘,安穆走进去,只觉得恍惚的厉害,二十几年的记忆在这一刻从周身一片片擦过,飘逝。
小小的屋子,何墨阳进来时不小心一头撞在门框上,声音极大,安穆回头他神色不好的捂着脑袋,表情读出可爱的味道。
“噗嗤”一声笑出来,“也不知道小心些。”
多久没看见她的笑容,何墨阳觉得自己撞的这一下太值得。
客厅很小,连着厨房,安穆进了卧室,玻璃橱里还放着她曾经玩过发黄的布娃娃,缺了一个嘴巴,有些惨兮兮的倒在玻璃橱里无人问津,她走过去将它扶起,卧室很小,转了一圈坐在写字桌前,正对着窗外的葡萄架子。
凭着昔日的记忆拉开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本发黄的日记本,封面包裹着彩色的皮纸,可见母亲当时及其的爱护,安穆迟疑了下,然后捧在手心打开。
整整一本,记录了母亲认识安于雄之后的点点滴滴,从每一个字眼,每一个符号,都能揣摩出母亲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完成这一字一句,她想,是甜蜜吧。
文字溢于言表,她的爱慕那么明显,二十几年前上演一出灰姑娘的故事,结局却悲惨的令人咂舌。
一页页翻过,安于雄的欺骗,母亲的痴情与绝望一幕幕在脑子里掉落,安于雄之于母亲是全部,而母亲之于安于雄却是其中之一。
他的心太广,里面装的东西太多,注定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梦想的权势,娶了阮晴,却又以爱的名义留住她,简直可耻、可笑,安穆合上日记本,重新放回抽屉,转身出了卧室,若是没有来,她永远都不知道那段上辈们的牵扯,母亲原来爱的这么卑微过,却终究选择了离开,该有多痛啊。
何墨阳立圆木桌前,察觉到她微红的眼眶,眉头微皱。
“走吧。”
何墨阳并没带她立马回去,倒真是在A市玩了起来,初冬的天气还未真真冷起来,他自己穿了一件呢子黑大衣,给她从包里拿了一件呢子红大衣,细看之下竟有股子情侣装的味道,都是双排的金属扣子,袖口上还有一圈金属拉链,安穆心思不定的接过穿上。
A市本是小城市,近些年赶上国家政策发展的还不错,虽抵不上B城但也超过一些三线城市,安穆离开了这么久对这里并不熟悉,不过是随着浅薄的记忆行走。
大街小巷很多年后早已经变了模样,安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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