褥,她冷声道,“所以,你虽在幕后指使,却是真正的直接凶手,而你养妹,则是你的帮凶!”
“这就是你隐瞒真实身份假扮男子的原因?”
“若不然呢?”鄙夷厌恶之色跃上眼眸,“明知仇人辱我父亲,害我母亲,还要嫁给仇人之子?这样的事别说我做不出,就算做得出,这样的儿媳你敢要么?”
皇后没有回答,回想起今日在金銮殿上的种种,她瞬间想明白了一件事。
“所以,你帮着老七来害我。”
“我并不是为了帮他,而是本来就想为我母亲报仇,不过是因为我跟他的目标相同,所以有了最好的协作。”宁天歌负手行了两步,对她不屑以顾,“要说害,这又怎算得上害,你又何以值得我们来害你,一切不过是你咎由自取。”
“哈哈……”皇后突然放声大笑,“好啊,都向我来讨债来了。”
宁天歌漠然地看着她,并不觉得有何好笑之处。
皇后笑了一阵,渐渐止住笑声,用一种觉得可笑的眼神看着她,“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奈何得了我?皇上今日不杀我,以后便也不会杀我,而我的承儿,他又怎会让他的母亲长住冷宫,你们瞧着吧,用不了几天他就会想法说皇上放我出去。”
宁天歌则一派怜悯之色,“娘娘,你还在做梦呢?你心心念念的儿子,此时正在刑部大牢里待着呢,自身都难保,怎来救你?”
“什么?!”皇后猛地跪坐而起,“你说太子怎么了?”
“啧啧,娘娘,你都听清楚了,何必再让我说一遍。”宁天歌摇着头,只觉得她可悲,“你的太子儿子,因为行刺天祈安定侯之子而被皇上关入刑部大牢,能不能出来还是个问题。”
皇后如遭雷击,双手死死地抓着被子,还是无法抑制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她的希望,她的最后的唯一的希望,自身难保!
“是老七,一切都是老七做的,对不对?”她蓦地抬起头来,双眼血红地盯着宁天歌,嗓音尖锐。
“是不是安王做的,又有什么重要呢?”宁天歌欣赏着她的失态,慢条斯理地说道,“娘娘只要知道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你们母子已经走入绝路了。”
“不会的,不会的……”皇后茫然不知所措地喃喃自语,“承儿一定会没事的,这个罪,不足以被废,更不足以致死……”
“我不知道太子会不会死,我只知道,你,快要死了。”宁天歌缓缓从袖中抽出一段白绫。
皇后猛然回神,盯着她手里的白绫,连脸上的肌肉都在抖动。
“你,你想怎样?”
“以娘娘的经验,难道还看不出么?”宁天歌抖开白绫,在她眼前来回晃动着,白绫在灯光下闪烁着惨淡但足可杀人的幽幽冷光,清楚地映在皇后惊恐的瞳孔里。
“你不可以,不可以杀我,我是皇后……”
宁天歌不语,只是微笑着一步步走近。
皇后犹在无谓地挣扎,“你这样的身子,根本就没力气杀得了我。”
“娘娘可别忘了,在戒备森严的皇宫,我可是在禁卫的眼皮子底下来到这里的。”宁天歌两手绷直白绫,冷然道,“娘娘,就由我来送你上路吧。”——
翌日。
冷宫婢女红莺惨无人色跌跌撞撞地冒着大罪跪倒在金銮殿前的广场上,哆嗦了半天才对殿外侍立的太监说明白一句话,太监当场煞白了脸,不敢有半刻耽搁,躬着身子小步急行至皇帝身边,俯首低声说了句什么。
皇帝龙颜一震,什么都没说便大步出了殿。
留下满堂文武心惊胆战,接着昨日的余悸,不知又发生了何等大事,见皇帝朝跪在外头的宫女径直而去,便纷纷出了殿,远远地跟随着。
“你再说一遍!”皇帝脸上有风雨欲来之势。
红莺又重重地哆嗦了一下,抖着已然磕着血来的嘴唇,伏在地上泣声说道:“回皇上,娘娘于昨晚……薨了!”
娘娘薨了!
一阵冷风吹过,将这四个字吹入各人耳中,久久盘绕于心头,不散。
元和二十六年,正月初七,夜。
皇后悬梁自尽于冷宫之中,是出于畏罪,还是愧疚,无人知晓。
元和二十六年,正月初八,晨。
皇帝下旨,皇后生前打理后宫多年,虽有过错,但仍有苦劳,是以嫔妃规格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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