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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权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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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把手伸向了我,冰冷的触感,让我下意识向后缩了缩。

    郁安承立刻牵住我的手,把它放到奶奶的手里。

    老人对着我,说得很吃力:“说话……慢一点,安承……能看懂。”

    我这才意识到她刚刚并没有比手势,但是郁安承却马上有了反应,原来他能看懂唇语!

    还来不及惊诧,我又听到老人骄傲的语气:“安承聪明……又细心,小妍,这是你的福气……要珍惜。”

    虽然已是气若游丝,但话里还是不改隐隐的强势,我咽下心里的不舒服勉强点头:“是,奶奶,我知道。”

    老人转过去,对着床头柜示意了一下:“小妍,帮我……拿样东西。”

    里面是一个精美的红木雕花首饰盒,我小心地端出来。

    “打开。”

    红色的丝绒上,放着两件古朴的金饰,雕镂精细,还镶嵌着玲珑的翠玉。

    一件的形状是一把锁,还有一件是把钥匙。

    老人抖抖簌簌地拿出来,拈在手中让我们端详:

    “这个世上……一把钥匙开一把锁……没有钥匙……锁就永远打不开……可是如果没了锁……钥匙……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她喃喃着把钥匙放到我手里:“小妍啊,安承的这把锁,要靠你去慢慢打开。”

    对着她满怀希望的目光,我突然觉得慌张又心虚。

    就像是突然给我一把钥匙叫我去打开一扇陌生人的门,简直就有种入室抢劫的犯罪感。

    老人却很笃定:“只要有耐心,不难,知道吗?”

    不等我回答,她又把那把锁放到郁安承的手心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祝福:

    “安承,和小妍……要好好的,早点给郁家添个孙儿……哎,真想看看,我们安承的孩子,是什么样的呢…… ”

    她语气里无限的向往与遗憾,连我都不由动容。

    此刻,她已不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女强人,而只是一个对世间无比留恋的垂死的老祖母。

    我想起我的奶奶,自从我爸爸过世妈妈精神失常,整整四年,我就一直活在她的诅咒与怨骂中,她痛恨我命硬才会搞得家破人亡,她抱怨我拖累她让她老境凄凉,她总是觉得我们家该死的不是我爸而是我,直到她临终的时候,她还在怨毒地看着我:“死丫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脊背一凛,我几乎就要落泪。

    但郁安承却还是微笑,伸出手,把我的手,和他奶奶的手,紧紧握成一团,用一只手比了一个手势。

    我看懂了,那是:“一定可以。”

    出了病房门,郁安承就低头走向停车场,快走到车边的时候猛地踉跄了一下。

    我生怕他有什么不妥,赶紧过去扶住他。

    他推开我的手,撑着车顶用力喘了几下,就开门坐了进去。

    我在车上偷偷打量他的脸色,夜太黑,只能靠着路灯看到他脸部紧绷的轮廓。

    似乎没什么事,我稍稍放心。

    路不长,但实在太累,我靠着椅背上闭起了眼睛。

    也不知道有没有睡过去,我感觉到身边传来越来越重的鼻息。

    不敢确定,我偷眼望去。

    郁安承的手握得紧紧的蜷在腿上,头低着,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地发抖。

    偶然划过车里的一道光亮,映出从他眼中不断滴落下来的泪,却没有一点呜咽的声音。

    我的心莫名地抽痛了一下。

    这个人,怎么这么能忍!连我都快要落泪,他却还能微笑,非要把眼泪,留到黑暗的车厢里。

    居然腾出一种想要把他揽到怀里好好抚慰一下的冲动,我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拼命地克制着哽咽,肩膀的颤动越来越厉害。

    我踌躇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去。

    或许,至少可以轻抚一下他的后背,帮他顺顺气。

    但我的手刚刚碰到他,他马上触电似的一凛,迅速抗拒地向一边偏过了头。

    这种抗拒一直延续到新房里。

    在我们的新婚之夜,郁安承直接把我的枕头扔到了书房的沙发上,并且毫无余地地拒绝我在客房铺个床的要求:

    “阿秀来打扫,会发现。”

    敢情郁家还安插了个保姆来监视我和郁安承的夫妻生活,我真是无话可说。

    幸亏沙发够大,也够舒适,而且,当我一个人窝在上面的时候,觉得无比的安全。

    现在再想想刚才在浴室中的恐惧,不仅是一种神经质的紧张过度,更像是,一种卑微可笑的自作多情。

    因为郁安承上次的犯病初愈,婚礼后没有安排远途的蜜月,只是安排我们到郁家茶园度假。

    这家茶园是郁家的副业,位于S市郊野的澹湖边,现在交给惠家的一门远房亲戚在打理。

    我起初并没有多大兴致,到了那里却觉得真是一个好地方。

    茶园在澹湖边的一座小山上,除了种满了一圈圈如梯田般的茶树,还在后坡种植了各色果树,而山脚下就是一幢通体雕花的木结构小楼,楼前一个清爽的庭院,墙角摇曳着疏朗的兰草。

    来迎接我们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黝黑健朗,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像是玩笑:“你好,我是安承的表舅,欢迎外甥和外甥媳妇莅临指导!”

    一条硕大的苏格兰牧羊犬紧接着窜了出来,撒欢似的猛扑到郁安承的身上,我正担心他招架不住,那狗却已经乖乖地伏到他怀里,呜呜地叫着,仿佛欢喜,又好像不满。

    郁安承只是摸摸它的头,淡淡笑笑,就自顾自往楼里走了。

    不过他对这狗的眼神还是都比对我有亲和力许多。

    年轻的表舅在一旁不明所以地感叹:“这狗啊,跟了安承十来年了,你看这家伙多狠的心啊,娶了媳妇忘了狗,把它送到我这儿来了。”

    我一瞬意外,但眼前很快晃过缺耳朵的梵高。

    估计现在他和那个女孩共同抚养的这条狗,才是他的心头爱。

    小楼里的日子的确悠闲散淡。

    初春多雨,从小楼的阳台上看去,山色朦胧轻逸,似乎要化到青苍的天色里去。抿一口淡淡的明前碧螺春,看一卷小楼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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