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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峭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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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狂飙(一)访绅士新家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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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第三章炼狱(十一)形势急转之下

    “庄大姐,一会儿注意别和兰提我57年那段事儿。”乘庄姐去厨房沏茶的机会,我忘不了追出去嘱咐两句。夹着尾巴做人,真难啊,简直犹同时时小心翼翼躲避暗藏的雷区一般。

    “涯从梅县老家出来,足有15个年头冇(没)回家了。”庄大姐一会儿从厨房出来用客家话问兰:“老家一定变化很大吧?”

    孩子们好奇地听他们的妈妈嘀里嘟噜和兰姨翻南方话。刘书记虽不会讲客家话,却能听出个差不多啦,他不时地给孩子们翻译两句,满足孩子们的好奇心。

    坐了一会儿,我们起身要走,刘书记说什么也不让我们离开他们家。

    “老庄早就盼有个老乡和她唠唠家常喀。昨天我们拿肉票买了一斤肉,剁了酸菜,掺点碎粉头子,大家一起吃顿酸菜饺子。”刘书记站在门口拦住我们说道。

    “我们连点水果也没给孩子们买。”兰歉疚地说。

    “嘿,小孔一个月48元,养活你娘俩‘三无户’(无户口、无工作、无粮食关系),能把自己的日子将就下来,就算不错了。”庄大姐道。

    能在书记兼老乡家作客,这使我和兰非常高兴。但是,当我们吃过午饭,坐了一会儿,兰抱着蕙儿离开刘书记家门时,不巧碰见那位初次见面皮笑肉不笑的材料科汪科长,他就住在前栋。一种尴尬之情袭上心来。尽管这是一位党的书记之家,我的脸上还是出现了不太自然的神色,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是的,自从自己有了1957年那段经历后,人与人之间的一点点亲密的表示,我都很怕被人作为什么口实而受到指责。尽管这段时间我自觉还是比较顺心,公司宣传部和那位主管双革办公室的郑华副经理,对我主编的《双革简报》感到比较满意。

    “公司党委王强书记夸咱们了。”有一天郑华经理来到我们办公室,当着大家面道:“说咱们的‘简报’办得活泼、有生气,形式多样,既有动态,又有评论,还配有宣传双革意义的快板和漫画。……”那两位姓焦和姓刘的同事和我开玩笑说:“大编辑办小报——那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回材料科领工资的时候,我自然得把自己的工作情况向林组长和汪科长汇报。也许他们认为我被抽调去公司工作是组织信任、政治上“红”的一种标志,这年年终评比“五好”职工时,我还预想不到地被大家评了为数不多的二等奖。

    访 绅 士 新 家

    1966年春节临近,王绅士告诉我一个好消息:他经公路段那位段长介绍,和段长的一个邻居结了婚。女方是一个厂子的会计,也是二婚,有一女孩。王绅士邀请我们春节一定去他们家串门。

    到了春节,我和兰抱着蕙儿,买了两瓶水果酒和一包糕点,初二一早便乘公共汽车去拜访了他们的新家。

    王绅士的新家在县城东南角的普通住宅区里。说是县城,除了百货、俱乐部等少数二三层楼建筑,其余几乎一色是平房。有自来水却没有下水道,脏水满街泼,到处是冰凌、煤灰。住宅区偶尔有几棵柏树,也被烟灰染成黑色。连麻雀也不例外。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王绅士接过东西,介绍道:

    “这是我的小老战友——孔庆芳。那是他爱人卢兰。”王绅士转过身:“这是你嫂子,陈燕。”

    也许听老王叫我“小老战友”,陈燕嫂子嘎嘎笑出了声:“快请坐。”一面去抱蕙儿。

    蕙儿还不满一周岁,却知道认生不让大娘抱,他用一双好奇眼光,看着围在炕上玩耍的三个小哥姐。却又没有胆量离开兰的怀抱。

    “孔叔好!”国庆从炕上站起搂住我的脖子。

    炕上另一个比国庆年纪小些的女孩,我猜她就是陈燕的女儿。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儿?”我躬身问道。

    “我叫陈彤,红彤彤的彤。”

    “上学了么?”

    “上了。”

    “几年级?”

    “一年。”陈彤慢声细语,说起话来极悦耳。

    陈燕大嫂在抽屉里翻着,寻出一个孩子们早已不玩的花铃棒给蕙儿,蕙儿平常很少有什么玩具,拿在手里便忘了生疏,和小哥哥姐姐在炕上一起玩得很开心。

    过不一会儿,陈燕从箱里拿出个小纸包:“来,年前听老王说你们领孩子来,大娘给蕙儿买了件小花衫,看看穿着合适不?”一面给蕙儿穿上:“我们家老王是个马大哈,没心没肺的,说蕙儿是个小女孩。不然我不会去买小花衫的。”

    “嗳,你看白白胖胖,挺秀气的,不象小公主吗?”王绅士把蕙儿接过来,举得高高的,哈哈大笑起来:“男女平等么,谁说小男孩就不许穿花衫?是不是?是不是?”一面在蕙儿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

    “小心你那脸面胡子扎疼了蕙儿的小脸蛋儿。”陈燕提醒道。

    蕙儿被扎得缩着脖儿咯咯地笑,大伙儿一看便嘎嘎乐了。

    我们寒暄了一阵,大嫂进厨房去了。王绅士便陪我们唠起喀来。

    “陈燕前夫是印刷厂的工会主席,和陈燕结婚五年没生过孩子,后来便在一家医院要了这个女孩。”王绅士用眼色指指炕上玩耍的陈彤:“以后,这位工会主席有了外遇,俩人吵翻要离婚。经过组织调解,关系已经和缓。但后来,一连两次陈燕都碰见她丈夫和另外一个女 人在街上走,她气不打一处来,便到丈夫厂里闹了起来。”

    “是狗改不了吃屎。”陈燕嗓门本来就高,当她在书记办公室一哭诉,门外已经聚了不少听热闹的人。可后来经书记一了解,陈燕丈夫是和一女工委员去街上买文化体育用品,人家是有夫之妇,作风正派,压根儿没有陈燕说的那码子事。陈燕自知理亏,虽则半信半疑,也只好不言声了,但这回她丈夫却说什么也不干,非坚持离婚不可了:

    “我做工会工作,印刷厂女工占上半数多,能永远不接触女同志么?我上哪儿干什么,后面都跟着双眼睛和舌头,我还怎么做人?有法儿工作么?”

    好马不吃回头草,陈燕也是烈性子人,几经调解无效,最终陈燕领着小女儿,母女俩独自过起了日子。

    “陈燕性格直爽、泼辣,克己待人,善于操持家务,对孩子也都不错。”王绅士总结似地道:“她过去在医院检查过,不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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