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买的?”有一天马丽终于这样问我。
“别人送我的。”
“那三个字母代表什么?”
“我也不晓得呢。”我故意反问小马:“你能认得是什么意思?”
“我这点文化水不够用。”小马道:“你没问问送你毛衣的人,是啥意思吗?”
我从小马的话语和神色看来,送毛衣的人肯定不是她自己,而极可能是李淑芬,于是我决定不失时机,单刀直入:“小马,实话告诉你,这件毛衣是我下乡劳动时,不知是谁夹到我被垛里的。送的人没有署名,从字迹上也分辨不出是谁,你能猜出是谁送我的吗?”
小马思忖片刻,若有所悟,突然高兴地说道:“刚才听你说别人送你的,我忽然间明白过来了。请客吧,请客就告诉你。”
“好吧,中午就请,一顿便饭还请不起么?”
“星期天中午吧。’小马说:‘北山公园饭店。”
“为什么还要等上几天?”
“几年都等了,几天就等不起了?”小马故作神秘地说:“心急等不得豆煮烂。我还得想想能不能告诉你,怎样告诉你?”
小马说完刚要走,又折回来:“不过我得先问你一句话:如果送毛衣的人是个姑娘,她现在又没处对象的话,你啥态度?我心里必须有个底儿。”
“我就想知道是谁?表示一下我的感激心情罢了。”我说。
“仅仅如此吗?”小马寻根问底:“我现在才明白,那个人可一直关心你,如果她同意和你相处,得告诉我,你啥态度?”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心里虽然涌上一股甜意,嘴里仍然这样回答道。
“你就说你想不想吃这天鹅肉吧?”
“不想吃还光请你呀!”我语义双关回答道。
“有这话就行。”小马做个鬼脸走了。
我苦苦盼着星期日的到来。小马卖的什么关子?她自然不在乎我请不请那顿饭。小马说的“能不能告诉我”,其实没有必要,假如李淑芬已经结婚,又有什么?他当时能这么理解我、同情我、信任我,我已经感到十二分地满足了。
“当然,也许小马是对的。她后面不还说要考虑一下怎样告诉我吗?或许她要了解一下李淑芬的近况和眼下的想法。是的,在我刚下去一年左右的时间里,虽然小李已调出篮球队,小李在参加小马的婚礼,以及后来小李到体委办事,小李都装着若无其事地顺便问过小马有关赵闯和我两个人的情况。不过当时小马以为只是一般关心而已,小李还不止一次说过,杜教练是个好人。小马几次给小李介绍男朋友,小李都推说不忙。小马现在明白了,李淑芬可能等着一个人,那毛衣肯定是小李送的,绣上去的‘WAN’,肯定是表明小李心迹的什么字样,小马决定要摸清这个底细,如果小李等的那个人是我,她决定成全我们这对有情人。
5月中旬,正是塞北最好的季节。万木吐绿,迎春花绽开。座落在北山公园附近的北山饭店,隐现于桃红柳绿之间。我那天提前半个钟头来到饭店,订下了靠一角的雅间。
离约定时间只差10分钟,小马还没有来,她将告诉我一个怎样的消息?故意安排得这么神秘兮兮?
我站在饭店门口,正翘首聚精会神地往公园东面小马来的方向眺望着,忽然肩膀上让人在后面重重地拍了一下:
“杜教练,好准时呀!”
我回头一看,小马身后还站着小李。
“小李您好!”
“杜教练您好!”我俩对视着,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小李的眼眶显然已涌出激动的泪花。
我随即把她俩领进饭店靠角的雅间。
“杜教练,您真有福呀,小李苦苦等了你整三年!”我们三人刚落座,小马便激动而羡慕地说。
“服务员走了进来:‘您三位要点什么?”
“不忙,先来几杯茶吧。”我说完,接着点了几个菜,要了两瓶啤酒。
我们喝着茶,小李谈起这两年工作生活情况。她的邻居中有个矿上的工程师,论技术是一流的,可成份不太好,性格又耿直,好瞎说实话,有时领导批评谁要批错了,他好直罗锅,结果在深挖阶段也打成右派。有时候这位工程师回家休假,小李也曾问过他认识不认识杜教练。因为市直与矿上不是一个中队,矿上的右派大都派到铁矿大炼钢铁去了,因此不得而知。后来问了几次小马,也不知道下文。
“哎,小李,你送给杜教练的毛衣上绣的‘WAN’是什么含义?”小马忽然想起问道。
小李的脸颊顿时泛上红晕:“你去问杜教练。”
“杜教练说他不晓得。”小马说。
“真不晓得?”小李用脉脉含情的眼光望着我。
我从刚才小马的头一句话:“小李苦苦等了您三年”,心里已明白了所有一切,包括小李目前的态度。但是要不要捅破这层窗户纸?我用征询的眼光望着小李。
“留着让马姐慢慢猜去吧!”小李不想公诸于众。
“嗳呀,都急死人了!杜教练,你说。”小马道。
我只好如实说来:“可能是WO—AI—NI的缩写。”
“什么意思吧?我不想去费那脑筋。”
“她爱我的意思。”我直截了当地回答。
“杜教练,不是告诉你留着让马姐猜吗!”小李嗔怪地努起嘴。
“这还保密呀!”小马说完,忽然象想起什么:“哎,小李,我可告诉你,以后再不能称呼杜教练了。”
“那该称呼什么?”小李、甚至连我也一时没明白过来。
“该称——夫君呀!”小马一本正经。
小李抱住小马就搥:“马姐,你也来调笑我……”
到这份儿上,我灵机一动:“服务员同志,上菜!”
……
那年国庆节,我俩的传奇式婚事,就这样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值得一提的是,我们体委那位杨主任——就是被整风办质问:‘你们体委不是人群,是羊群’的杨主任……也参加了我们的婚礼。他在会上说,当年你和赵闯被无辜打成右派,历经这么多磨难,我良心上就一直不得安生,感到万分歉疚。为了表示这种愧疚之情,他还当着众人的面,向我深深地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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