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真切切地松了一口气,下旨让礼部和内务府都加紧了动作。
我放下心来,日日都抽空听着礼部和内务府的禀报,心里期待着瞧见她披上大红嫁衣的那一日,可是老天却再次打破了我的期望。
我瞧过那折子之后,立刻便狠狠地砸到了地上,然后挥袖将书案上的物件扫了一半到地上,借口,都是借口,什么命格有异,什么福气厚重,我自然是知道我的女儿不是一般人配得上的,可是被科尔沁这么一说,好像那丫头克夫似地,气死我了!
可是偏偏他们抬出了部落的大祭司,我连反驳的话都没法说出来,这才是让我最憋屈的地方,就算这婚约不成,我连斥责他们胡说八道的机会都没有,怎么能让我不愤怒?
简直就是在毁那丫头的名声!
那丫头听说婚约没了,还很高兴,一直以来都笼在脸上的郁色都淡了不少,脸上和眼睛里重新绽出了笑意,让我和皇玛么、皇额娘都不忍心告诉她真相。
她因为不能生育已经很伤心了,难道还要告诉她科尔沁说她有克夫的怀疑,这么样的打击她能受得了吗?
可是没多久,整个京城里却似乎在一夜之间都传遍的,我气得手都抖了起来,下令让人彻查,结果揪出了几个准噶尔的细作,我让人折磨了他们一顿,心里头稍稍解了气,可是那流言却也收不回来了。
我因此郁闷的连保成带回来的好消息都顾不得了,哪怕他完成的很是出色,甚至还将原本沙俄的三个重镇地划了过来,我被那克夫的流言气得都要失去理智了。
我女儿那么好你们瞧不见吗?往日你们不是还说长公主如何如何的好,怎么这会子全都开始不成体统,私下议论了?
我翻着八大姓的族谱,一个个地开始挑选合适的人选,最后选定了大族瓜尔佳氏,石文炳的嫡长子富达礼。
然后直接下旨赐婚,我就不相信了。
可是事实上,我也不得不信了。
我派人守在富达礼的屋子内外,愣是没发现有人为运作的痕迹,待我从愤怒中清醒过来,我才发现,我冲动之下也把小丫头克夫的名头给坐实了。
我坐在昭仁殿里暗暗叹气,脑海里回想着明蓉那丫头眼里放松下来的亮光和明显松了口气的模样,心里实在是无力极了,罢了,还有我呢,我若是去了,还有保成呢。
想想我也不再纠结这回事儿呢,只要那丫头开心,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懒得管她了。
只是我这边罢休了,那小丫头自己的情债倒还没有解决,我听着下头的人禀报,张廷玉那孩子居然独自一个人跑到她庄子上去求娶了,心里实在是好气又好笑,这张廷玉倒是胆大的很。
只是我转念一想,张廷玉也不错啊,虽然满汉不可通婚,不过张英也是个好的,破格赐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着我也开始期待那丫头能答应张廷玉了。
可惜那张廷玉原来是一厢情愿啊,我听着消息,可惜地摇摇头,哎,不是说虎父无犬子吗?怎么张英那么滑头,愣是没让张廷玉那孩子给学会?
皇玛么都亲自去开口试探了,那丫头也愣是没应下这事,这只能说,张廷玉也是个没出息的啊,小时候不是玩得挺好的吗?
这事儿过去我也再懒得管那丫头了,听皇玛么说,她一个人在那温泉庄子上过的快活着呢,如今那庄子可不比从前,光是每年冬日里卖那几根根的青菜叶子就能赚上不少钱,我每日用着那青菜叶子的时候还都在想着,要不要让那丫头替我多赚点钱送进国库里。
当然那也只是想想,难得她能自得其乐,我也就不插手了。
没多久,眼瞧着年节就要到了,我自然是更加忙碌了起来,连带着保成也跟在我后头忙来忙去,我也不愿去想他会不会威胁我的事儿了,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中规中矩的,连他的叔公索额图每每递牌子给他,他见是见了,只是也不过淡淡地几句话,不显疏远但也不够亲近,也并没有像保清当初那般,和明珠那么亲近,旁的地方也不见什么安排,最多就是培养了几个心腹,买了两个庄子两个铺子在经营着,旁的一概没有,这般清楚明了,我还能说什么?
我自然也从来没有料到,他有一日会和我说那样的话。
腊月二十二,我带着他去交泰殿封宝,之后回了乾清宫,他突然就提出要和我私下说几句,我这几日来确实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似乎沉默了许多,我原本以为他是累的,看来根源是在这里,我挥手让人都下去,然后沉默着等着他的话。
他想出宫。
他这话一出,我第一反应是我听错了,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却证明了我没有听错。
他像小时候一样,亲密地伏在我膝上,自称着儿子,语气中带着亲呢撒娇的意味和我说话,我不知为何突然间就有些恍惚,记得小的时候,我时常去瞧他,那是那丫头十有八九是在他那里,然后两个孩子一起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里瞧着我,里头满是孺慕和崇拜。
时间就这么一晃而过,我渐渐老了,两个孩子也长大了,那丫头倒还是好点,可保成,我有时候都看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了,他小时候我期盼着他懂事,可是待他慢慢地成长起来,慢慢地变得沉稳、变得老成、变得不动声色,我却又开始担忧他成长的太快,担忧他威迫我的位子。
就像刚才他说他想出宫,我第一反应居然是戒备,居然是戒备啊!
我听着他絮絮地说着,心里慢慢地变得酸酸的,这是我的儿子啊,我从小捧在手心的儿子啊,我是怎么样了才会这么怀疑他的?
他没有察觉,反而自己想着退一步,不让太子的权利太大,从而影响到我。
我却在怀疑他。
我突然间有些灰心,我是个皇帝,一国之主,然而也正是如此,我连一个阿玛都做不好吗?我没护住那个小丫头,我怀疑、戒备我唯一的嫡子,我为了平衡故意忽略小四,我任由保清、胤祉几个孩子互相争斗……
我瞧着保成亮晶晶的眼睛,摸了摸他的头,动了动嘴,忍不住问他,为何要一直忍着自己的真性情,做出一副老成的模样。
他却有些迷茫地回答我,皇阿玛不是喜欢儿臣这样吗?皇阿玛不是希望儿臣成熟稳重一些吗?
是啊,我喜欢,我希望,所以这孩子就变成了那样,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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