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侧脸向一边,却不禁蹙眉道:“今晚,你恐怕是出不去了。皇上的人,都在外面守着。”
“那就不走了。”某人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黛玉怔住,不禁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我去外面睡。”转身就要走。
“你这不是告诉外头,房中有问题么。”水溶抱着手臂靠在墙上,嘴角噙着一抹柔柔的笑意,清隽的面容,隐隐透出几分魅惑和邪气。
黛玉一怔,才想起确实是这么回事,她居然是骑虎难下了,无奈道:“那你休息吧。我去看会子书。”
“你准备看一夜么?身体怎么受得了?”水溶摇头,轻叹了口气,走过来,不由分说便将她拽坐在榻边,推她坐下,眸中满是怜惜宠溺:“睡你的吧,放心,我不会打扰你。”
水溶站着,她是坐着,而且外面的大衣服本就是松松垮垮的穿着,这么近的距离上,从他的角度,那一截凝脂般的脖颈,锁骨若隐若现,脑海中砰的被什么一击,心弦亦被勾动,目光想要转开已经是不能。
黛玉见他半天不走开,站在那里不动,心道,你不走我走么睡,一抬头,却见那双深邃的眸子,似乎涌动着一些别的情绪,她看不懂,却比刚才更加灼烫,脸色顿时腾的一下红了起来,恼声道:“王爷!”
水溶回过神来,忽然想到刚才自己在想什么,也是不大自在,于别的女人,他可以心静如水,无情则无欲,而对她却是完全不能。
这一夜,如果就这么共居一室,守着她,恐怕比他在外面与人周旋过的还要难吧。
一时一想起,刚才宇文祯是不是也看到了什么,心头又觉得焦躁起来,声音有些干哑:“没什么,我在那边坐着,你睡。”
看着他背对着自己坐定,黛玉才稍稍放下心来,宽了大衣服,小心翼翼的拉过被子,钻了进去,翻身向内,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小脸贴着枕头,莫名的紧张,翻来覆去,一直折腾了许久,有些困倦,才渐渐睡去。
此时,外面的喧闹也渐渐归于平静,不再听得侍卫们沉重的虎头靴来回踱步的声音。
水溶一直听着动静,直到她睡的沉了,才起身,走过来,在她榻旁坐定,端详着她瓷娃娃一般的精致面容,嘴角不自觉的便扬起温和的微笑,终归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俯身,极轻的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玉儿,从不曾负你,水溶心里,自来就只有你,再给我点时日,让我把一切都了了,好不好,到时候,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妻,我只要你。”
一声鸟鸣在窗外啾啾的响起。
水溶轻轻皱眉,仍是久久凝眸一时,才将被角掖好,起身,走开,转身的瞬间,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冷峻。
一丝轻微的冷风扑面,黛玉缓缓的睁开眼眸,他的身影已经在房中消失,窗极轻的落下,恢复如旧。
那一吻,一句话,如清风撩过,心湖涟漪百转而起。
心头的有些扑朔着的轻雾,似乎将要散去。
这一夜,注定是不能成眠了。
这一夜,同样有人不能成眠,宇文祯。
走出太上皇的寝宫时,他的脸色一发的阴晴不定,到底是谁走露了风声。
没有抓到宇文恪私闯禁宫,反倒是被一拨刺客搅乱。当他闻变赶到,只看到一地的鲜血。
皇太妃贾元春被刺死在内殿之外,死相狰狞。
一起被杀死的,还有几个贴身伺候的宫女内侍,更可罕的是,无论是宫女还是内侍,都是他安排下的眼线。
现在,居然一个不剩?
而太上皇,因为受了这场惊吓,右半边身子已经是不能动,口以不能言。
开始,他怀疑是场自导自演的闹剧,可他进去看的时候,头发花白的老人缩在榻上,目光惊恐呆滞。太医说,太上皇是染了风疾,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是这个模样了。
见如此,饶是铁石心肠如他也不觉有些歉疚。
谁想,母后却将此事疑在他身上,话里话外,都意指他不该如此心狠,对自己的父亲也痛下毒手,虽然,他一直疑惑当日太上皇的退位诏书另有玄机,可也并未想着要弑父。
却被人一盆脏水泼在了身上。今日,这事是压下去了,可是恐怕背后少不了人议论。
那个被打伤了左肩的刺客,到底是谁,就这么无影无踪的消失在了上阳宫内。
是水溶么?不像。
果真是他,凭他的武功,大可以来去自如,摆平几个侍卫,不在话下,怎会被击伤?
若不是他,又会是谁!
宇文祯目光阴沉的凝着那一点如豆的灯火。
这水溶身上有免死金令,明着杀是杀不了他,暗里的,他安排过多此,想要将他结果在北疆,却一次次都是以失败告终,以至于如今羽翼渐丰。
这人心机非常,他的一颗钉子楔在他身边那么久,居然都没有发现点什么有用的东西。司徒娬儿那个笨女人,就只会盯着那点争风吃醋的破事。
宇文祯揉了揉发闷的额角,现在只要把水溶扳倒,宇文恪一人,便是独木难支,成不了气候。
如今,唯有按计行事。
“传话下去,即刻戒严,寻找左肩受伤的刺客。”
如果真是宫里人,他一定得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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